天色完全黑透，众人坐卧不安，频频扒门缝往外看。
周芳微弯着腰，不停转悠。
“娘，要不你去用马桶。”
“再等等。”周芳摇头。
终于，车开始减速，众人都站在门口，静静等开门提示，何小霞手已经搭在铁链上。
曹慧琴打开手电筒，昏黄的光直照着门把手。
车停稳，又等了一会儿，还没有开门提示。
“不会把咱们忘了吧？”于秀兰声音在安静的空间响起，语气有些急躁。
何小霞手微动就要拿开锁链，曹慧琴一把摁住她的手，“没有提示不能开，再等等，你听，其他车也没开。”
又等了一会儿，有几个憋的已经站不直了。
唐昭还好，没想到脱胎换骨丸还有扩容膀胱的作用？她开始胡思乱想。
哐哐哐，传来三声拍门声。
哗啦，何小霞一把扯开锁链，拉开门，就往下跳，结果一个没站稳，踉跄着往前扑去，车外的小战士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
“正前面，亮灯的地方就是茅房。”对于几人的急躁，小战士心知肚明。
何小霞拉着于秀兰一路小跑，冲在前面。曹慧琴拿着手电筒紧跟在后。
前世，唐昭听说生过孩子的女人憋不住尿，做大动作尤其容易漏尿，她留意周芳的动作，见她下车都困难，立马过去，把她扶下来。
看郑家姐妹跺着小碎步等周芳，她笑着说：“表姐，我等着我娘，你俩先去，跟着琴姐，她有手电筒。”
郑家姐妹跑远了，唐昭扶着周芳往不远处的枯树走去，那茅房屁大的地方，估计也就能容下一两个人，还不如挑一个近一点的草丛。
来到草丛后面，唐昭环视一圈，“娘你先，我给你望风。”
唐昭回身看闷罐车，见只有女知青这节开了门，车箱前有两个小战士站岗，估计男知青开的是另一侧门，安排的人还挺细心。
往车头方向看，那里伫立着一排小房子，房前挂着两盏昏黄的灯，灯下两个小战士端着枪，站得笔直。
“昭昭，我好了，你来，娘给你望风。”
娘俩解决好拉撒，回到车上，车里静悄悄，竟然一个人都没回来。
又等了一会儿，周芳开始不安，“不会出事了吧？”
“我去看看，娘，你在车上别下来。”唐昭一路小跑，这是兵站，周围都清理过，应该没有大型动物，出不了啥大事。
有哭声，是于秀兰的声音，唐昭放慢脚步，又近一些，看到几个人围在一起，哭声从人群里传来。
“咋了？咋不赶紧回车上，马上发车了。”唐昭扒开人群。
唐昭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于秀兰脚下的滴滴答答的液体，似是察觉到到唐昭的目光，她哭声一顿，双手捂着脸，不安的挪了挪脚。
“于秀兰尿裤子了。”郑满夏在唐昭耳边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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