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良笑着在一旁附和,“年关将至,祁小将军与沈神医若是归来,小娘子怕是要踏破祁府的门槛,当是万分热闹的。”
至深夜亥时,案几上的烛焰尽往下嚲,烛泪直淌,堆在锡烛台的底盘里。
苏良持了新的烛台,上前提醒,“王爷,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秦淮熹闻知,“嗯”了一声,闭了闭眼,捏着眉心,思忖良久,方才起身去了浴室。待他回来后,室内已焚了梅香,一缕轻烟自下而上冉冉升起,袅袅不断,氤氲透骨。
苏良熄了火烛后,燕祉堂陷入了冥冥暮夜之中,秦淮熹着中衣躺在拔步床上,渐渐入了梦……
等再度睁眼,已然身处一家驿站二楼长廊上。他环顾四周,觉得甚是熟悉,半晌才记起,时而去延陵处理公务,会在此处歇脚。
秦淮熹抬起脚步,欲往常住的那间卧房走,却见沈殊从其中一间走了出来,至他跟前。他蹙起了眉宇,“沈二,你何时回来了?三郎呢?”
沈殊亦是不解,“伯淮,前几日你驰书告急,命我速归,三郎仍在边疆。”语罢,他顿了一下,又道,“晏家蓁娘子处境不好,恐怕日后不利于行。”
秦淮熹十五岁那年,授封秦王,治理海疆。他迁至古楚后,与沈殊、祁容二人交好,三人亦是同窗挚友。巧得是,秦淮熹乃嫡长子,沈殊为家中二房之子,祁容亦是家中三房之子,便有了如此称呼。
秦淮熹听罢,既纳闷,又焦急慌乱,上回在玄灵寺,她还能捧着一摞经卷行走自如,怎的突然不利于行了,遂连声相问,“此话何意?”
沈殊摇了摇首,叹道,“若只是断骨,以我的医术,自然是不在话下,可眼下是断了腿筋,属实是无能为力。”
秦淮熹身子一晃,失态地抓住沈殊手臂,“连筋散呢?连筋散也无用?”
“伯淮,仅有微末之效,还是太迟了……”
一语未了,秦淮熹舍下沈殊,大步走进那间卧房。
房内,晏蓁阖着眼眸,了无生气地躺在床榻上,右腿绑着木板固定着,动也不能动,狠狠地刺着他的眼睛。偶尔腿上的痛发作起来,晏蓁不由得溢出眼泪,嘤嘤啜泣着,震得他的五脏六腑隐隐泛疼。
正欲伸手为她擦泪,忽然眼前小人儿模糊起来,秦淮熹捂着抽痛的胸口,压抑之感使他弯下了身子,仿若溺了水般呼吸困难,不断奋力挣扎。
而床榻上的秦淮熹猛然坐起,喘着粗气,眼睫低垂,上睫缀着从额间流下来的汗珠,身子久久未动,待呼吸平稳下来,方才喊了人,“青翼!”
门外,半睡半醒的京墨闻声出言,“主子,今晚是京墨守夜,属下这就去喊来青翼。”
秦淮熹下榻至案几旁,不假思索,提笔一挥而就,修书一封,此时,正堂的门也被叩响,“进。”
青翼走至跟前,“主子,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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