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半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谢辛夷，偏偏她神色淡然，愣是瞧不出什么端倪来，让人心中愈发不安。
谢辛夷突然看了她一眼，随后开了口，“有话就问，不必憋着！”
半夏开了口，“小姐，荆北王不会真的打算娶你为妻吧？”
“有这种可能！他之前就扬言要娶谢家嫡长女，我不就是谢家嫡长女吗？”
“奴婢隐隐约约听说过，荆北王虽然战功赫赫，是诸位皇子中第一个封王之人，但最近几年性情突然变得乖张狠戾，阴晴不定，但凡有人惹他不痛快就可能小命难保。而且这些年从他房里抬出去的女人不计其数，恐怕无论是谁嫁给他都不会有好结果，不对……”半夏终于回味过来，“安平公主生日宴时，若是不是夫人四处向人介绍的话，京城中许多人都不知道小姐的存在，都以为二小姐才是谢家的嫡长女。所以当初相府特意派人把你从滇南接回来，就是为了把你塞给荆北王？”
“不然呢？”谢辛夷冷笑，“父亲和我那继母都把谢云姝像眼珠子一样宠着护着，你觉得他们可能把她嫁给荆北王么？”
无论是谢煜还是郭菀，都不会让谢云姝这位长得国色天香的掌上明珠嫁给一位封地在极北极寒之地、没有登基指望的王爷，他们只会竭尽所能为她铺一条母仪天下的路，哪怕是踩着别人的鲜血和尸骨。
“凭什么二小姐不能嫁，就得让小姐你去顶替？他们这么做未免也太偏心了。”半夏神色激动，“小姐，相府压根儿就没有真正疼惜你的人，我们回滇南吧！”
“就这点小事，我能应付，你不必担忧。”谢辛夷道，“半夏，我盼了这么久才回到京城，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回去。你若是不想待在这里，可以自己回滇南，帮我在外祖母面前尽孝。”赵璟璋一日不死，谢家一日不倒，她心中的仇恨就不可能磨灭。
“小姐，你这是不要奴婢了么？”半夏眼圈儿红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提回滇南一事，求求你不要赶奴婢走，好不好？”
“我不是要赶你走。”谢辛夷缓缓道，“半夏，我们来京城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了，想必你已经看得很清楚，我以后在相府的路不会太平。你作为我的贴身丫鬟，日后或许会受牵连。所以是走是留，一定要想清楚。”
“奴婢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何执意要留在京城，但奴婢却知道自己的命都是小姐给的，自然是要跟着小姐。哪怕以后的路上是刀山火海，奴婢也要陪着小姐一起踏过去。”
“你既然选择留下，那以后再也不要提回滇南一事。”
总有一日，她会回到那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还有她最依赖的亲人的地方，但绝对不是现在。
刚回到暮云斋没多久，谢云妍就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找上门来，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谢辛夷抬眸目光平淡地看了她一眼，旋即低头继续练字，宛若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谢云妍哪里受得了这般轻视？径直冲过去抢过谢辛夷手中的毛笔扔在地上踩了几脚，又把她刚才练的字撕了个粉碎，这才怒气冲冲地道，“好个南蛮子，害得我母亲被禁足，你却还在这里优哉游哉地练字，我今日绝对饶不了你。”
“哦？”谢辛夷轻蔑一笑，“四妹妹打算怎么做？骂我？还是打我？”这个没脑子的又冲过来挑衅，她可不要错过又给郭菀堵心的机会。
“你以为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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