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舟今日去宫中点卯就隐隐觉得心中不自在。
一直心神不宁的。
最后强行找了借口从宫中赶回来。
果然恰好撞上这个荒唐的景象。
亏符丰逸想得出来，分明御前都有保公公帮忙进言，还贪心不足，打量着桓帝真的好糊弄吗？
旁边的秦锦书看着，倒是有点惊讶。
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情绪外露的顾知舟。
还是如此激烈地应对外人。
顾知舟总是将自己包裹在一只无懈可击的茧壳中。
而现在，这只茧壳出现了裂痕。
似乎真的是自己的缘故。
秦锦书的声音带上安抚的意思，“阿兄，没什么的，只是说几句胡话而已，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顾知舟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慢慢地恢复往常的平静。
“下次不必客气，直接赶走就是了。”
秦锦书笑笑，“我只是不想给阿兄惹麻烦。”
毕竟符家要是因此给顾知舟使绊子，也未必就好应付。
顾知舟懂得她心中的思虑，平声说道：“符丰逸走到这个地位，不会随便做无意义的事，你不必太担心我。”
秦锦书的一双眸子澄澈无比，“我知道……但是对于阿兄，总是难免瞻前顾后。”
顾知舟的心尖狠狠颤动。
他甚至感到耳朵后面异常燃烧的温度。
越来越热，朝着脖子一点点蔓延。
不想被秦锦书看出来端倪，顾知舟便找借口匆匆离开，还不忘叮嘱她下次直接打发，不要自己单独去面对。
秦锦书温和地答好，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才转过身和丫鬟们回了院中。
还是翠玉先忍不住话头，“顾督主这样，倒让奴婢想起来周谨行那人，以前不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小姐独自去面对。”
“从来没想过分担，周谨行和顾督主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周谨行也算是正常的男子，结果还不如顾知舟有担当。
秦锦书的唇边浮起淡漠的情绪，“周谨行怎么有资格和阿兄相提并论，也太看不起阿兄了。”
“阿兄的外貌、身手和能力，都是万里挑一的，只是旁人总拘泥于他的宦官身份，实在是目光短浅得可笑。”
“仅仅因为他是阉人就先入为主，否定掉一切，这些人也就这点道行了。”
从未考虑过背后是否有更深的隐情。
从未怀疑过让他们看见的，不过是想他们看见的。
秦锦书的语气很认真，翠玉的面上却有调侃的意味，和玉瑶对视一眼，笑眯眯地打打趣道：“小姐这个样子，又让我想起一句俗语——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真是不假。”
秦锦书顿时羞恼地瞪了一眼翠玉，“什么情人，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翠玉还很无辜，故意调侃秦锦书，“奴婢借用一下典故，是小姐想得多了——不过小姐确实也关心顾督主，要不然怎么会发现，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呢。”
秦锦书还没来得及辩解，玉瑶又开口附和，“凭顾督主的一切，不管是相貌还是为人，哪怕是个阉人，也不能否认是个可托付的角色。”
说来也是。
那些站在道德高地指责顾知舟的人，指不定还不如顾知舟呢，所以只能拿阉人身份一直说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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