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丞相府的一处偏僻院落,重帘曼帐,香暖满室春。
这一整天,任凭丞相府翻天地覆的变化,无论是慕容宪的大发雷霆还是李姨娘的哭哭啼啼,还是慕容菁的叫喊,都与她无半分关系。
慕容茵床也不起,猫儿似的蜷在榻上,乌髻堆散,撑着腮和雪灵玩双陆棋,一段粉白白的玉臂垂下去跳马,眼见要输,忽地伸手就去笑闹的掐雪灵,专往雪灵怀里伸。
“我们不玩了,我要重来一盘,这一盘不做数!”
“大小姐,您该用晚膳了。”
“你先准备着,一会就来。”
慕容茵的门外传来了书婳的声音,让慕容茵微微挑了挑眉。
书婳是豆蔻之龄,是昨夜里头司侯尘送给她的侍女,说是可以保护她的安危,如今瞧着确是十分乖觉。
雪灵被慕容茵挠痒痒,顿时吱乍的也笑叫起来,吃痒就委在地上,脸耳通红的挡着她的手。
慕容茵见状更是硬要逗雪灵,榻间的艳色绸衾叫赤脚一踩就水似的泄到地上,衬着光润纤细的修长小腿,作闹一团,香汗淋淋,棱外的雪亮天光漏下来,照的如雪肌肤也跟缎子似的熠熠闪光,混占了手上便宜,又怕冷的半坐起来,慕容茵缩回锦被堆里,媚目一斜雪灵,拿白白的脚趾头儿去轻蹬她。
“雪灵,本小姐渴了!茶来。”
用了膳喝了茶以后,慕容茵有些无聊的又捧着话本看,看了半天觉得有些无趣,又扭头看着雪灵做针线。
看了半响将布抢了过来,拿着针线跃跃欲试。
促膝施施然,慕容茵携锦华罗,展放在床榻上,裁前后两块布料,看了半天,似乎有些歪了,似乎有些不整齐,算了不管了。
慕容茵捻了银针,导丝穿孔,银针透过布料,制着裆布。内添了些许貂绒,推针入裳,翻挽交登,又绕三匝。
指腹轻扫过,突然就想起来了司侯尘,抬眸给雪灵打了一个禁声手势,喃喃笑唇。
“此处。似乎仍缺一物。”
慕容茵扬手牵长线,为绣新蟒缘凤纠缠交错,偏针又落,连绵飞几重,近前细看着打量,却又似乎不像,手艺不精,也就这样吧,凑合一下也能看。
慕容茵咬牙又再添了几针,裆中金线暗布,鹅黄小鸡张翕嫩喙,银样长蛇蜿蜒盘旋着。
一旁的雪灵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慕容茵到底绣了个什么图案。
就在慕容茵作势要打雪灵的时候,听到书婳的声音,然后就看着书婳碰了一杯茶来。
“大小姐,下雪了,这是枝头梅树的雪,奴婢取来了泡茶。”
敲上窗棂的雪染了淡淡的檀香味,落上薄雪的枝头梅花独占一隅园角,却都早已被书婳捧入茶盏作了一盏清茶。
“今日竟是下雪了?都说六月飞雪,没想到这雪真是下了。这似乎和昨天司侯尘带她看的有些像,灯怎么平日里也亮着……”
慕容茵蓦然一抬头瞧见一旁跳跃的烛火,神思拉回便轻喃出声,随后忽的反应过来。
“哦,这是长明灯啊。”
慕容茵从床上坐了起来,穿戴整齐后手持一柄油纸伞踏上被已滚上污泥的白雪掩没的青石路上。
“长冬凄寒,美人迟暮。”
慕容茵轻声呢喃一句,看着慕容菁平日里居住的方向,粉彩雕瓷手炉揽在她怀里,脖上绕的是金黄色暗团龙缎扫雪貂毛,没想到夏天的雪同冬天一模一样,都是如此的冷。
慕容菁从高处坠落,也只是条蜷于爬地的蟋蟀,碾过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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