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到了夏天,这雨是下一场热一场。
慕容茵斜倚在床榻上,手里捧着一个话本子看着,窗牖皆半敞,案上焚炉一鼎,铜胎彩漆喜鹊绕梅,檀香暗生。
雨水聚成珠连成串儿,顺着青砖绿瓦的房檐淅淅沥沥的洒落在地上,溅起了一片不小的涟漪。
慕容茵轻叹一声,有些感慨。
“南雁带书,诉的是江南的故事。子规啼血,唱的是九重的悲歌。”
雪灵在一旁坐着整些针线,听着慕容茵的感慨,不由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扭头看着慕容茵。
“小姐这又是在感慨些什么?”
“这个话本讲的是,江南梅家历经三朝,江南梅家有一嫡女,善奏箜篌,天生丽质君难弃。
待到春风又绿江南岸时,那个嫡女便去到那个九重宫阙里去了。
那个春天,春光明媚葳蕤繁盛,连喜鹊都绕着梅家整整一日,人人都说那是个好兆头,她走了入了宫做了嫔妃,只是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吉言,她叫那红墙绿瓦缚了半生。
时隔多年后,洛城的梅贵妃,容姿已老,神韵亦迟,而梅家也早已没落。一纸明黄遣了她回到了梅家老宅。
四角的飞檐还依旧,犹存半壁漆金,还来粉饰此间的荣贵。”
慕容茵淡淡讲了江南梅家的故事,同时淡淡摇头,低叹一声。
“名门,贵女。这方庄重的大印已经烙入了梅氏的骨血,生就贵骨,她便必要冠起梅府的尊荣。便纵是九重锁韶华,只身赴阿鼻,成则光耀门楣,败则满门萧条,她都已无法回头。”
慕容茵微阖眼眸,仿佛能看到当年江南梅氏广袖横挥,长裾堪堪曳足七尺,自有脊梁直挺,威仪棣棣的风采。
雪灵听着梅氏的遭遇,话语哽在喉头,只由檀口里吐漏一声。
“这梅氏当年是何等风光,为贵妃之位,旁人惊羡,却落得如此遭遇,真的是极为可悲。”
慕容茵起身,那梅氏贵妃半生困于九重皇宫之中,梅家垂珠联珑的朱门早褪尽了颜色,她的遭遇可悲可叹,但是这也是她逃不开的宿命。
慕容茵出了屋,倚了廊边低矮的围栏侧身坐下,露水湿了衣袖,又兀自抬手去接了檐上顺流而下的雨水,雨水洇湿了袖口。
雪灵蹙着眉尖,看着慕容茵终是开口。
“小姐,现在正下着雨呢,您别着凉了。”
慕容茵随意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那梅氏一开始宠冠六宫,在宫中数十载,却落魄如此,梅家何罪,那梅弄月何罪,大抵逃不过人常说的莫须有三字。明里免了一死,确是要叫她下半辈子苟且偷生。这皇宫,就是如此凉薄啊。”
慕容茵想起来了太子墨长鸣与三皇子墨长临,以及燕王司侯尘。
他们都是皇家人,而她慕容茵现在是丞相府的嫡女,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她能做的是什么,又能改变什么?她慕容茵可不愿被皇宫困住。
慕容茵是现代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根深蒂固。
谁也别想逼迫她,控制她慕容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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