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上去不过二三十岁,一张巴掌大的脸上白地像石灰,小眉头这么一揪,那香粉“唰唰”直往地上掉,也不知道抹了多少层。
“二娘,俺,俺不傻。”朱大壮一见女人,智商又被狗啃掉了一大截。
女人表情极敷衍,语气却温和:“俺家大壮自然不傻,俺家大壮可精着呢。”说着又转向瞪眼嘟嘴的苏晚晚,哼笑一声:“哟,这就是俺家新娶的少夫人吧,俗话说出嫁从夫,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还说道起自己的相公了哩?”
“傻就傻呗,傻又不丢人,明知道傻还不肯承认的,才丢人。”苏晚晚不屑地“切”了一声,说话也不客气。
朱家大少爷小时候受过刺激变得又痴又傻的事,这十里八乡的有谁不知道?苗小花家里的亲哥亲嫂还舍得就这么把妹子往火坑里推,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货色。
苏晚晚想想临出苗家大门时那嫂嫂虚情假意的眼泪就来气,这要是个软妹子,早就一头撞死在自家门口了吧。
“艾玛,真正的苗小花不会用洗澡水自杀了吧。”想到这儿苏晚晚又惊起了一层白毛汗,反正依然没个头绪就对了。
装模作样的女人正是朱员外的填房秦氏,此时扶了扶发髻间簪着的一朵小白花,一步三颤地走了出来我见犹怜道:“老爷这一走,剩下俺这孤儿寡母的可怎么过?现在就连刚过门半天不到的小媳妇儿都敢蹬鼻子上脸了,俺还不如这就随老爷去,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说着就拿自己白净的脑袋往棺材板儿上撞,那一声又一声的“咚咚”声,简直令人心惊肉跳啊。
苏晚晚最烦这种无病身影博人同情的白莲花了,瞧她这一脸的脂粉也知道绝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是要恶心给谁看?
“既然这位大姐想殉情,那咱也别拦着,真要撞死了也显得您这人特重感情呢是不是?”苏晚晚说着在灵堂上踱了踱,又突然往秦氏脸边凑过去,“到时候直接在朱员外旁边挤挤,连再添一具棺材板儿的钱也省了,这事迹要是拿去评选‘年度十大好老婆’的话,拿不了第一也得是个第二吧?不然可对不起你这张精心打扮过的脸。”
谴责之声扑面而来,惊涛骇浪一般一层一层往苏晚晚耳朵里面钻,什么“世风日下”啊,什么“家门不幸”啊,各种文邹邹的难听话,都从那些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嘴里说出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理所当然,没一个人是替这被人当物件儿卖了的苗小花说一声可怜的。
“都给我闭嘴吧,一个个有脸有面的怎么好意思这么逼个无依无靠的小女人?你们这是,这是逼良为娼,这是贩卖人口……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
是在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学了回河东狮吼,反正脑子里能想到的词都给搬了出来顶缺了。
所有人当即怔住,什么话都不说了,只剩下活人喘气儿的声响。
秦月娥当然不会真的要寻死,见这一套把戏不顶用,撞头的动作停下来,可怜兮兮的抽泣声却更响了。
然后就听那些老夫子们又纷纷捏着山羊胡须摇头晃脑地一阵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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