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八月,正是盛夏时节。
作为大周最富庶的地区,江南十二道可以说集合了天下最奢靡的富庶生活,河里都流着脂粉香味。
但这样的富庶是属于豪门的,在郊区一个个破烂阴湿的巷子内,无数穷苦百姓生活在这里,平时依靠城里的零工勉强维持温饱。
这里是达官贵族最厌恶、最无视的地方,却也是秘密和真实消息最多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蹲在门口刷马桶的瘸腿老头,是不是曾经帮某个王府掏过塞满尸体的打水人。
也没人知道那个挑着货担走街串巷的货郎,是否帮某个贵族小姐递过粉色书信的传话人。
一切都掩藏在这阴暗潮湿的环境之后,一切都等人搜寻。
就在这样的一条巷子里,有一个不起眼的破旧民居,里面住着一老一少两个新搬来的人。
他们据说是得罪了某个刺史府上的管家,被赶出了府,临时在这里栖身。
他们还不死心,最近一直在谋求新的差事,四处托人打听哪位刺史的门槛更好进一点。
“其实他们也是想瞎了心,要进刺史府,问我们有什么用?我们要是有这个本事,自己又怎么会躲在这穷巷苦捱!”
“到也不能这么说,多亏了他们异想天开,我们才拿了这么多银钱不是?不过这父子俩都不是好糊弄的,没有点真消息还真换不来这钱!”
两个闲汉经过这家院落,走得远了,才开始低声闲聊起来。
“站住!”
忽然,前方有人拦住了他们,声音低沉蛮横。
“哟,几位大爷,找我们有事?”两个闲汉打眼一瞧,对方有七八个人,把整个巷子堵住了,腰间挂着长刀,玄青色的长袍,面料贵重,气质不凡,连忙低头哈腰赔笑问道。
“哼!我问你,这里是否有一对新来的父子?”说话那人毫不客气,一双眼牢牢盯住两人,手扶住刀柄,颇有一言不合拔刀就砍的气势。
两个闲汉哪里敢隐瞒?连声道:“有有!就在那边,那个门口有一棵大杨树的!”
两人指了方向,小心问道:“几位爷,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那几人正在往那边看,听到声音,皱眉瞪他一眼,训斥道:“急什么!是不是骗了我们想跑?前面带路!去把那两人引出来,给你们好处!”
说着,他随手掏出两个银粒,丢给二人。
两个闲汉哪敢不收?
故意装作一阵欢喜的样子将银粒收好,没有半点不耐烦,点头哈腰地带着几人回到那小院门前。
“啪啪啪”
“老丈在吗?我们有消息给你说!”
闲汉装作正常的样子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里面传来年轻人的应答声,接着就听见急促的脚步从里面哒哒走来。
片刻之后,院门一开,两个闲汉看到开门的年轻人,面色变得茫然,但还没开口,他身后的七八名持刀壮汉已经把他们踹到一边,冲进院内!
当先一人举刀就朝年轻人砍,谁料那年轻人嘿嘿一笑,竟是回身将门关上,把这七八个壮汉反过来堵在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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