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永远在寻找无脚鸟的张国荣，此刻突然隔着时空与他对视——艺术家的任性需要整个剧组买单，而这次他身后是三百多人的团队和三个亿的投资。
冷汗顺着脊椎滑落，在衬衫上画出蜿蜒的溪流。
王家卫摸出烟盒，发现最后一支香烟已经被捏得支离破碎。
烟草碎末粘在指尖，像极了那个永远拍不完的长镜头里，张曼玉旗袍上剥落的金线。
"叶枫，"他转身时险些撞翻咖啡杯，深褐液体在杯沿危险地晃动。
"这个本子..."话未说完就哽在喉头。
叶枫的眼睛亮得惊人，让他想起初出茅庐时的自己，在午夜场散场后拉着杜可风讨论镜头语言的狂热模样。
"你相信宿命吗？"
王家卫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敲出《California Dreaming》的节奏。
"有些故事就像陈年威士忌，开瓶太早会烧毁味蕾。"
"《繁花》是红酒牛排，而你的剧本..."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吞咽下未尽之言，"是深夜大排档的醉虾，要等食客空腹时才够滋味。"
就在这时，王家卫导演轻轻闭上眼睛，身体微微前倾，靠在椅背上。
他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有激动，有兴奋，更多的是一种挣扎。
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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