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惊醒，这才发现右手正死死攥着桌布流苏，丝绸面料已经被冷汗浸透。
喉咙深处泛起血腥味，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嚎叫。
窗外的流光在玻璃幕墙上投下流动的彩色疤痕，整个城市正在堕入暧昧的黄昏。
“开始做准备吧，马上进入拍摄。”王家卫导演轻声回复助理。
他的指尖神经质地敲击着键盘边缘，王家卫感觉自己变成了同时运转四十个镜头的摄影机。
他看见潮湿的弄堂里，苏丽珍拎着保温桶的指节发白，周慕云西装口袋露出半截戏票，被雨水晕开的字迹像褪色的诺言；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如同老式留声机上跳动的唱针，永远在副歌来临前戛然而止。
王家卫导演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想象中的场景如电影画面般在脑海中一一闪现。
狭窄逼仄的香港弄堂里，潮湿的墙壁在灯光下泛着昏黄的光，周慕云和苏丽珍在昏暗的灯光下相对而坐，眼神中满是试探与羞涩；
街头的咖啡馆里，两人坐在一起，周围是嘈杂的人声，但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手指不经意间的触碰都让彼此的心怦怦直跳；
还有那分离的时刻，两人站在雨中，雨水滑落脸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最终转身，背影在雨中渐渐模糊。
每一个画面都如此清晰，如此真实，他仿佛能感受到角色的喜怒哀乐，仿佛置身于那个充满禁忌与压抑的时代。
"道德困境..."
他喃喃自语，突然抓起钢笔在一张纸上疯狂涂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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