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那不以为意的神情叫纯贵妃悲愤难当,泪珠止不住的滚落。她哀怮不已,那让人不忍直视的目光海兰却觉得不适。
“姐姐别再多想了,你我脱身之后若姐姐还是不能信我,大可以去皇上皇后娘娘面前分辨个清楚,无需在此时多言。”
说罢海兰转身欲走,拉着纯贵妃想和她一同进屋。
纯贵妃侧身避开,往后退了几步。
海兰蹙眉,“姐姐,你何必如此?既说到当初,那我也不免要分辩一二。那时你觊觎后位,渐渐对如今的皇后娘娘不满,处处争先,那般高高在上,俨然已将皇后之位当做囊中之物一般,你还说你不曾生疏?若不是你存了争位之心,我怎会对你不满?”
纯贵妃倒吸一口凉气,跌坐在了地上,手被满地的碎瓷划破也似乎毫无所觉。
她黯然神伤,不可置信到了极处。
“那时我与如今的皇后娘娘同为妃位,我有一双儿女、有孝贤皇后的举荐、有太后的看重。而她什么都没有,连家世也落魄了,并不比出身汉军旗的我好多少。所以我为何不能想做皇后?为何?你出身低微,也许早已被打碎了一身脊梁,可我不一样,我不为自己争,也得为我的孩子们争一争。别说没有汉军旗做皇后的先例,就算这个先例从我这里打破又有何不可?为何我连争都不能争?为何?为何?”
一连串的的“为何”令海兰的脸色苍白无力,这般严厉的诘问逼得她心有戚戚,可再多的凄然也挡不住她的冷笑。
“皇后娘娘出身后族,便是一时落魄了,难道会比你低贱吗?更何况皇后娘娘聪慧,能管家理事,更与皇上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更别说,曾经皇后娘娘可是差点就被选为嫡福晋的,要不是太后从中作梗,哪还有孝贤皇后什么事?所以孝贤死了,最有资格登上后位的是如懿姐姐,这一切不过拨乱反正罢了。你也是潜邸旧人,难道你不知道?一个汉军旗出身,竟也肖想后位,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纯贵妃瞪大眼睛,嘴唇微张着,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曾经的她,听到过海兰对其他嫔妃的斥责,但那时的她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甚至还会在心中暗暗赞同海兰的说法。然而此刻,当同样的狡辩之词用在自己身上时,她却感到无比的委屈和憋闷。
眼眶湿润,泪水在眼中打转,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无助过。
她的手用力地握着那块破碎的瓷片,仿佛要将它揉进掌心一般。尖锐的边缘刺破了皮肤,带来一阵阵刺痛,但这痛苦却让她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纯贵妃低下头,掩住了神色,“海兰,你害我,害我的孩子们…你有没有,有没有后悔,有没愧疚,有没有觉得亏欠?”
海兰心中一紧,她紧紧地盯着纯贵妃,试图从她那平静得有些异常的面容中寻找出一丝端倪。
纯贵妃平日里温和好说话,虽蠢笨了些,可也好掌控,什么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就算不满,也只会窝窝囊囊的暗自生气,绝不至于如此冷静,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海兰有些不安,不动声色退开几步,满含深意道:“姐姐且放宽心,万事只等着皇后娘娘放咱们出去就是了。你的儿女也是皇后娘娘的儿女,你我不在,虽可能受些委屈,可皇后娘娘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纯贵妃冷哼一声,“是吗?那倒要多谢皇后娘娘了。”
说罢,纯贵妃撑着地起身,满手的鲜血淋漓着,看着有些可怖。
海兰本该上前关心,可她隐隐感觉不对,因此只是脸上含着淡笑道:“姐姐受了伤可要好好歇着,我这便去为你找些药来,这几天你就好生歇着罢了,一切有我。”
纯贵妃不答,脸上始终挂着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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