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们向太后和皇上告退，一前一后地离开寿康宫。
只有良妃是过了半晌后，才不紧不慢地出来。
“娘娘，太后和皇上未免有些忒过分了。”
凝珠手中捧着太后说是要赏赐给秦答应的送子观音。
大红布盖着，谁也不知道这送子观音到底长个什么模样。
小小一个答应，太后赏赐的东西随便吩咐个宫人送去不成，还非让良妃娘娘亲自去一趟。
真是怀了个龙种就把自己当人上人了。
良妃情绪不高地斜了她一眼，语气轻缓，倒也听不出几分的责怪。
“怎的许多年走过来，你还是管不住这张嘴。”
凝珠无意识地撅起嘴，送子观音上的红布被微风吹动。
“奴婢是看不惯他们差使娘娘。明明都是从东宫里出来的，那位日日酒醉，除了自己旁的什么都不顾，娘娘却要做这做那，还比不上襄贵妃风光。”
“宫中又多了一位有孕的嫔妃。”
良妃侧目，看着蒙着红布的观音像怅然感叹道。
凝珠眼神慌乱自责，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惹起了娘娘多年前失子的低落。
“皇上登基以来，人人都为了怀上龙裔用尽了手段，出尽了洋相。本宫从来无需为子嗣伤神，便是皇上予本宫，最大的风光。”
良妃的温柔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一颦一笑之间，风韵尽显。
在她身上，永远捕捉不到夸张的表情和不适时的眼神。
仿若无论将她放在哪里，她都能游刃有余地解决所有事情。
一切出现在她面前的问题，都不过是个抬腿便能迈过去的小门槛。
她连皱眉都不会。
凝住还是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良妃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会管用的。
她没有自家娘娘聪明，娘娘觉得无碍，她跟在娘娘身后陪着便是了。
行至永宁宫外的小门旁，良妃恰巧遇上刚出来的秦答应的宫女。
她手中托着两匹在君国难以找见的绸缎屈膝行礼。
“奴婢给娘娘请安。”
良妃一个不甚明显的眼神，凝珠立刻会意，她挽着笑容亲切地问：“如此匆忙，这是要去哪儿？”
宫女低着头回答道：“秦答应前几日得了两匹绸缎，今日命奴婢拿去司服局制衣。”
良妃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淡青色的绸缎格外柔软。
丝线绣制的纹样与布料融为一体，竟然摸不出一点儿绣制的突出。
她思及那日安嫔说，襄贵妃赏赐给秦答应的物件儿里，有两匹绸缎。
想来应该就是云烟金丝绸缎了。
良妃将手收了回来，凝珠极有眼力见儿地打发宫女离开。
“快去吧，别耽搁了小主的事情。”
待宫女转身离开后，良妃缓缓将方才触碰到绸缎的手指移到鼻前。
香气淡淡，却萦绕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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