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坤宁宫去慎刑司的路上，要经过御花园。
天蒙蒙亮，花团锦簇的模样外，笼罩着一层雾气。
阳光一刻不照进来，它们便一刻露不出原本的光彩。
柳月兰带了夏蝉和两个太监，四个宫女，摆足了阵仗进的慎刑司。
太后早已派人吩咐过，慎刑司里的嬷嬷对柳月兰毕恭毕敬。
忙不迭地喊了人将风花她们给柳月兰送出来。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亲眼看到十个指头都流着鲜血的风花、左右脸蛋都被扇肿了，嘴角咧着口子的雪月的时候，柳月兰全身都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夏蝉，快。”
风花她们的衣服被撕碎，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
清晨还吹着习习凉风，好在柳月兰出宫门前命夏蝉多带了三件斗篷。
风花被吓得不轻，裹着斗篷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瑟瑟发抖。
雪月靠着夏蝉，想要说些什么，却无论如何都撼动不了自己已经麻木肿胀的双唇。
柳月兰的眉头紧皱，她问嬷嬷，“还有一个呢？冬雪呢？”
嬷嬷的表情复杂，柳月兰拼命想要从她掩饰的眼神中探究出什么来，她情急之下调高了音调。
“人呢！”
不好的念头一直往柳月兰的脑子里灌。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如果襄贵妃指使别人对冬雪严刑拷打逼死了她，那么她会不惜一切代价，让襄贵妃用命来偿还！
嬷嬷转了眼，往里屋一招呼。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冬雪姑娘给皇后娘娘带过来！”
提到冬雪，风花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呜呜的哭泣声痛彻心扉一般。
柳月兰的眉心一阵跳动，冬雪躺在一张简易的担架上被人抬了出来，嘴里面勒上了布条，于脑后系紧。
她额头上的青筋因为疼痛而暴起，脖子上浸满了汗水。
“皇后娘娘，您也知道，咱们慎刑司下手重。伤着姑娘们，实在是......”
嬷嬷嘴上说得谦卑，实则压根儿没把皇后的怒气看在眼里。
柳月兰的手在身侧握紧。
“小冬子！小雪子！带着冬雪回宫！”
她把每一个字儿都咬得很重，上下牙狠狠磨过。
离开前，柳月兰深深夹了嬷嬷一眼，把她恶毒冷漠的模样刻进脑子里。
风花她们才进来一天就被打成这样，背后一定有襄贵妃的打点。
而这个嬷嬷，定然是襄贵妃的人。
柳月兰刚转过身，一个小宫女从内室里走出来，不遮不掩地向嬷嬷汇报。
“慎嬷嬷，和她们一块儿进来的那位，死了。”
柳月兰稳着步伐，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夏蝉，去请太后派位太医过来吧。”
柳月兰的声音死气沉沉的，听上去，却也不怎么突兀。
神游着，柳月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便到了坤宁宫的门口。
“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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