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东华门到了。”
夏海毕恭毕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了马车内微妙的氛围。
“嗯。”
谢无痕无情的推开了柳婻,“你好自为之。”
柳婻也不恼,只笑吟吟望着他下马车。
如果他真的对她厌恶,又怎会回去寻她?
不过口是心非罢了。
甘露苑离东宫只有一墙之隔,养了不少的奇珍异草。放眼望去郁郁葱葱一大片,相当于宫中第二个御花园,只不过少了亭台楼阁,多了几间屋子罢了。
内务府还贴身分配了两个宫女和一个厨娘给她,她刚一回来,便叫人烧了热水沐浴。
美人香肩半露,美中不足的是,肩膀上还糊着一团药粉。
这两日辛苦奔波,如今被热水一泡,所有的疲乏都被激发出来。
柳婻靠在浴桶边上,眼皮越来越沉重。
咚咚。
“什么事?”柳婻的瞌睡虫被吓跑了。
只听门外的宫女玲珑说:“王妃,东宫的夏海小公公来了。”
“嗯,让他等等。”
柳婻扯过搭在屏风上的素衣,随便擦了擦头发,一出来就看见夏海手上正端着一摞厚重的书本。
“王妃,太子殿下担心您忧思过度,特命奴才给您送几本经书。抄写经文可以给秦王殿下祈福,还请王妃这段时间好好抄写经书。”
柳婻眼底划过不悦,随手翻了翻:“佛法精湛,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么多。”
这是摆明了不想让她去烦他的意思。
更是在以佛法教育她,要抛开世俗情欲。
夏海笑而不语,把东西一送到就走了,徒留柳婻越看这堆经文越气。
不过柳婻也没有懈怠,抄了两篇经文,便亲自往东宫送去。
谁知,夏海却守着太极殿的大门不让她进去。
“还请王妃恕罪,殿下需要清修,不让人打搅。”夏海满脸堆笑,找不到半分错处。
可柳婻铁了心要进去:“你们家殿下要我参透佛法,可我又不懂,自然只能去问问他了。这可是你们殿下要求的,若是耽搁我学习佛法,你就不怕他怪罪?”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夏海满脸苦涩:“哎哟。不是奴才有心为难您,而是实在不方便。”
柳婻却不管他方不方便,直接硬闯了进去。
太极殿内檀香缭绕,小轩窗只开了一条巴掌大的缝,一束阳光正好照进来,落在了男人的眉眼处。
好似镀了一层金光,漂亮得不成样子。
戚良紧闭的双眸微微一颤,敲木鱼的声音也霎时停顿:“本宫说了,晚课时不用你们在跟前伺候。”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他以为人已经走了,那沉闷的木鱼声再次响起。
柳婻蹑手蹑脚的跪坐在蒲团上,看着他薄唇念念有词,格外认真的样子,微微有些失神。
从前几次相见,都是匆忙,从未如今日这样仔细端详。
这般俊美如铸的容颜,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戚良一睁开眼睛,就撞见了她那双媚而不妖的狐狸眼,不由得拧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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