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玦自那日跟她谈完之后,便让手下专司情报的人日后将新收到的消息也往昭阳宫送一份,其中就有边关的消息。前几日传来的消息中说,漠雄关突现一员猛将,率领众将士将那里的巴维士兵打得晕头转向,很快退出漠雄关。那位将军带兵追击数十里后折返,其后又打退巴维人进攻两次,至书写此份奏报前,巴维人一直按兵不动,似乎没有再次进攻的打算。
算算日子,若是皇上与传信的人同时或者稍晚一些时候出发,这两天便要到了,而这两天之内,边关奏报随时可能送抵谢靖玉手中,他看完奏报恐怕很快就能明白其中蹊跷,那么皇宫不管如何戒严,也瞒不住了。
第二日正午,宫人禀报首辅谢靖玉携一众阁臣闯入宫门,言称宫中有人谋害皇上,要禁军同自己一起捉拿人犯。
看来谢靖玉还是耳目灵通,敢这样大张旗鼓地闯宫,边关奏报大约已经传到他手中,以他的火眼金睛,再联想到宫中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疫病,恐怕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长乐宫的宫人前来昭阳宫传话,说皇后请琼瑛公主移驾福宁殿,有要事商议。
江瑛带着两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宫女到了福宁殿外,这里是皇上私下和大臣们议事的场所,除了最受宠的妃子和公主,后宫中其他人一般很少会来这儿,就连江瑛也没来过。
大殿正中站了不少人,御座上却空空荡荡,皇后也在场,她独自坐在一边,没有跟人搭话的意思。
殿内还残存着些许艾草燃烧后留下的味道,前些时候宫中闹的轰轰烈烈的一场”疫病”,就这样在众人的默认中消失了。
江瑛按照规矩先给皇后行了礼,也自顾自在一旁坐下打量着殿内众人,一半都是生面孔,但很快,她就得同这些人一起共事了。
见到江瑛,谢靖玉还没什么反应,他身边的刘琮倒抢先开口讽刺道:”琼瑛公主怎么这副素净打扮?和巴维定好的婚期已至,公主应该着婚服才是啊。”
江瑛早便注意到这个人,自她进殿时他便一直跟在谢靖玉身边,像一条哈巴狗似的,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认出她还敢这样说话,约莫是谢靖玉已经告诉了他和亲的事黄了,这便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来了。
好啊,正好给他们这些人一点下马威。
江瑛转头定定看着刘琮,直看得他浑身发毛才开口:”这是前朝哪位大人?见到本宫不仅不行礼,还胆敢出言不逊?”
刘琮瞬间被这话点燃,”琼瑛公主,我刘琮称你一声公主可你也不要太蹬鼻子上脸,和亲巴维一事皇上早开了金口,你如今不仅不遵旨备婚还在背后使些小动作妄图破坏两国姻亲,你是想抗旨吗?”
又是扣帽子这一套,江瑛心想,这样的蠢货怎么配站在金銮殿上?
”刘大人说话越发叫本宫听不懂了,可本宫知道一点,纪林!” 江瑛突然厉声道。
纪林急匆匆来到她身边:”公主,奴才在。”
”大乾律,臣子以下犯上应当如何处置?”
纪林假装看不见谢靖玉皱起的眉头,答道:”回公主,臣子以下犯上乃是大罪,按具体情状可有不同处置之法,不知公主想如何?”
”刘大人方才对本宫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回公主,奴才听到了。”
”那本宫要打他二十仗,不过分吧?” 江瑛盯着刘琮,轻声道。
”是,公主,来人!” 纪林转身对殿门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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