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店里的冷气开的足，不然一顿饭吃下来快赶上蒸桑拿了。
周漾小碗冲洗了一下，放到她跟前，嘱咐道：“汤有点烫，喝的时候小心一点。”
他说完之后，程颂言突然想到什么，笑道：“被汤烫破舌头的，只会是你一个人。”
周漾也想到了之前自己犯蠢的喝汤画面，不自然的解释道：“我当时只是太高兴，所以才一时忘了有多烫……”
程颂言点头，敷衍的哦了一声。
明显不信他的解释。
窗外的细雨又开始下起来，打在他们旁边的窗户上。
外面细雨纷纷，店里锅气热腾，倒是独有一番滋味。
两个人慢慢吃着。
周漾依旧是个嘴闲不住的。
吃饭的大半时间，程颂言都在听他讲故事。
比如谁又想出院了，谁在病房里吵架了，哪个医生和患者起冲突连警察都叫来了之类的，讲的绘声绘色。
突然，他声调一扬，话锋一转，说到他们高中的时候。
说到高中，周漾突然直勾勾的盯着她，问道：“我当时问你，你在看谁，你是在看顾司陌吗？”
见他现在还这么在意这个问题，程颂言莫名的就想逗逗他，漫不经心的点头道：“是。”
看到她点头，周漾晴天霹雳，小嘴一撇，“你看他干嘛，我比他好看。”
“咳……”
程颂言一口汤呛到了嗓子眼，咳个不停。
见状，周漾赶紧抽了张纸替她擦了擦嘴角，见她缓过来，才幽怨的反问道：“难道我没他好看吗？”
程颂言艰难道：“你觉得呢？”
高中时期的周漾，可以做到只刷个牙洗个脸就去上学，每天的头发乱的都可以给小鸟筑巢，要不是穿衣打扮有校服束缚住他，她都不敢想他会松弛到什么程度。
周漾退一步道：“我觉得各有千秋。”
程颂言默默点头，他开心就好。
之后半晌不见他说话，程颂言以为他会就此打住，然后静静吃饭，结果又听到他问道：“你当初在医院见到我的时候很惊讶，是没想到我会当医生吗？”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程颂言愣了一下，点头道：“确实很惊讶。”
她确实没想到他会选择医学这个专业，毕竟这个专业跟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风格很不搭。
周漾笑道：“我也没想到我会选这个专业，我是用骰子投出来的。”
当时高考之后，老李叫他去办公室当苦力，把一些没用的纸和卷子搬到附近的废品站卖掉。
然后，他在办公室接过一摞子卷子，转身想走，突然被老李喊住。
就见他拿着一沓巴掌大的纸条摞到他手上，“这些是你们高三刚开学我让你们写的目标院校和专业，本来想等着考完试还给你们的，但是后来又想了想，还是别给考得差的堵心了，扔了吧。”
后来，他在废品站里一边听着店家称重，一边在纸里翻找她的名字。
四十多张纸，很快翻完。
他从里面抽出一张，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最好的医科大学”。
看到这几个字之后，他扯了扯嘴角，手指一松，纸条掉落，汇进了茫茫纸海。
后来，填报志愿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就在骰子的其中一面写上了医学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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