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之前，顾泽找准时机帮沈琰用内力吊了一口气，也顺便探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
大皇子的情况不容乐观，他体内天生的病弱和这段时间的身心折磨叠加到了一起，保守估计活不过半年，也不知道沈念玖的主角光环能不能管用，把人捞下来。
救治时离得近了，顾泽从他的面上看出了一点沈灼辞的影子，出自于同一个父亲还是让他二人面容上有一点相似之处，只不过他不管哪里都比不上沈灼辞来的好看顺眼。
一联想到沈灼辞，顾泽爱屋及乌的心态就被撩拨起来了，稍微多输了点内力，准备和他聊两句。
沈琰被这些治疗的暖意唤醒，睁开眼却是双眼空茫，对顾泽的问话没有任何反应，沉默中蕴含着一点疯癫的意味，像是一具死而未僵的尸体。
……完了，人傻了。
顾泽见他这副样子，收了聊天的心思，不再去管他，就等影九九把他回去后让沈念玖发愁去吧，自己能做的都做到位了。
顾泽收了手，重新踏入纷飞的大雪中。
白苏尼一行人没有多时就动身启程，影九九也带着沈琰离开。
这一路上大雪纷飞，几人无声赶路，不多时就雪满了肩头。
风雪落在肩头满是寒凉之意，顾泽望着纷飞的雪花忍不住分神，今年的雪似乎有点太大了，也不知道灼辞那边是否顺利。
中原人的抗寒能力向来比不得在雪地里都能赤脚跑路的西域之人，想来那些战斗会异常艰辛，届时可能灼辞要上战场，但他身体又不好，不知道会不会冷到冻到伤到吃不好睡不好……
顾泽在心中无声叹息，只在系统背包里看到了那千年雪莲才感觉稍微安心一些。
等我一下吧，灼辞，我马上到。
肩膀的雪花被风吹起，随着冷风飞上半空，飘飘摇摇被裹挟着在千山万水间穿行，最后轻巧落下。
……
沈灼辞伸手握紧掌心的细雪，感觉这片雪花似乎格外的沉重，似乎上边带着谁沉甸甸的忧虑和关怀似的。
伸手拂去盔甲上的血沫，沈灼辞暗色的眸子微微柔软一瞬，再次冰冷。
战场上滚烫的血液四处流淌，连夜挖好的沟壑几乎被平民的尸体填平，那些平民尸体人人面黄肌瘦，身上带伤，甚至不少人染了瘟疫，死相凄惨，简直是人间地狱。
西域死兵居前，锐兵居后，驱动无辜大乾平民为己方作战，甚至有意挑了染病的人上去，旨在让大乾士兵染上疫病，防御不攻自破。
大乾的病民一方面可以作为战力被驱使杀敌，一方面还能用来消耗西域所侵占城池中的反叛力量，一箭双雕，还真是一条坏到了骨子里的毒计。
反正阵亡的是大乾子民，死了就死了，西域是一点都不心疼！
沈灼辞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冰冷得像是一把尖刀，锋芒毕露。
白怜乞，你，很不错。
棋逢对手，全力以赴是最好的礼节，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观武，阿玖派来支援的火药和城防设施到了，你把那些染病的尸体装进投石车里，抛进西域的驻扎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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