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九九放出的情报足够细致，园囿官吏们确定了顾泽的身份，悄悄派手下尿遁离场。
顾泽感知到有个小吏绕开自己，飞速跑进深山中，眼眸微亮，安静地守株待兔。
山中某处被掏空的山洞里，岩壁的火把闪着摇晃不定的光。
“影五三？他怎么会来此处？还有你说那带队之人长相如何？”
白苏尼抚摸着黑豹柔顺的毛皮，暗紫色的眼眸微微亮起。
那一身细雪的小吏细细描述了一番影九九的长相，引得白苏尼垂眸思索。
这番描述……倒有点像我之前留在三皇子那边的棋子影九九，我记得我是之前给了他一条赤血蛇，让他尝试离间沈灼辞和顾泽之间的关系。
现在看来，他做的不错，居然把顾泽全须全尾地从沈灼辞手下给讨要下来，这影九九，不枉自己之前那般大力度地收买他，还助他成为沈灼辞手下，他还真是投桃报李，给自己带回来个大惊喜。
自己埋在大乾朝堂上的棋子来信汇报西域战线焦灼，甚至被沈灼辞带队反攻一城，看来大哥那边也出了意外，并非如计划中那般势如破竹地直接攻入大乾国都。
本次兵分两路闪击大乾的计划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了，自己不能继续停留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尽快撤离此处。
而自己的人手在上次撤离的时候被沈灼辞那混蛋带人杀了不少，现在急需补充一些像顾泽这般的高端战力，这顾泽，自己必须拿下。
白苏尼垂眸思索，指尖点了点眼尾的小痣，却是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自己的藏身地知之者甚少，按理说，影九九不该知道我现在的位置，那我在此处的情报是谁告诉他的呢？怎么感觉有诈……？
不过算了，与其东想西想，不如亲眼去看看，区区暗卫罢了，还能翻天不成？
……
天色渐暗，宴饮结束，影九九搂着园囿官吏送来的小美人们笑得开怀，跌跌撞撞地要去被安排的温柔乡中安睡。
影九九在众人簇拥下招呼了顾泽一声，用趾高气昂的语调让他往远处站站，别在这里打扰自己和美人的寻欢作乐。
顾泽就那样慢吞吞地走远了一些，连身上的积雪也没有扫下，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像是什么守门的石狮子一样，威严，但是空洞呆滞。
“有趣。”
白苏尼站在拐角处隐藏身形，笑眯眯地看着远处那站姿挺拔的人，心下越发赏识，脸上浮出了几分捡到宝的笑意。
中原人真的豪横，居然拿这么优质的金子往水里扔，明明可以作为强力的手下使用，却是要作为禁脔处处折辱，见微知著，看来这大乾国的气运，还真是要尽了。
不过这倒是便宜了我，影五三这匹落难的千里马既然没人赏识，我这心善的伯乐可就捡走了替你们大乾用着了！
寒风刮得狠厉，一连串不再遮掩的脚步声响起，踩得脚下积雪嘎吱作响。
白苏尼孤身一人走了过来，和顾泽保持了个安全距离，停下。
“我记得你，你是千秋宴上那被沈灼辞欺负的小暗卫，你怎么会沦落到这里？”
他笑吟吟的，声调带着一丝疑惑和恰到好处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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