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玖早早到达了在纸条上与顾泽约定好的地方，犹疑地开了口，“柳爷爷，今晚的事，您怎么看？”
“殿下说的是什么方面？”
老仆柳夜抬起眼眸，眼中隐藏起来的锋芒显露而出。
“关于三哥，还有……顾泽。”
沈念玖揪了一片叶子，垂下眼眸，指尖摩挲着。
“我今日确实有些冲动了。我安插在三哥身边的探子在上次清查时被除去了，一直没有收到顾泽的消息，以为他死了，今日见到他，没有稳住心神，露出了破绽，这一点是我的失误。”
“殿下不必太过严苛自己，任谁见了这种意外变故都会有些心神失守的，我也不例外。”
老仆柳夜满是欣赏地抬眸，对他身为皇子依然可以承认自身错误感到欣慰。
“依我来看，这二人的关系似乎没有殿下之前分析的那般紧绷，尤其是顾泽对三皇子的，您若是仔细观察了，就会发现那个顾泽对身后是完全放松的，他信任三皇子。”
“信任？”
沈念玖有点不敢置信，碾着叶子的手下意识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颈，模仿顾泽脖颈上的伤势，“他都被三哥打成这样了，这怎么可能？”
老仆柳夜摇摇头，“我也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一代，只是从体态上分析的，而且那个顾泽应该实力不错，隐藏得很好，即便是我也无法精准判断他的实力。”
“顾泽已经不知不觉这么强了吗？也是，都六年了……六年前他还是这么小的个头，不能说话，现在已经比我高了，声音也……”
沈念玖沉吟片刻，把刚才那短短几面交际反复回放，有点感慨的模样。
老仆柳夜看他的样子有点想笑，明明他本人就没多大，这样的语气和表情，就好像小孩硬装大人般有趣。
看来再怎么成熟稳重的少年，终究是活力四射的少年郎啊。
柳夜捋着下巴上的胡须，慢悠悠地提示，“三皇子临行前所说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您可是有了想法了？”
“与火相关啊，除了千秋宴会上的那个烟花外，我想不到其他可以代指的大事了，是烟花有问题吗？”
沈念玖摸着下颌，不急不缓地分析着。
“唰。”
轻巧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老仆柳夜立刻警惕地抬起头，见来人一身黑衣黑发，身上还带着浓厚的血气，慢悠悠地低下头。
“顾泽！”
沈念玖惊喜地叫出了声，来人就抬起脸，给他打了两个手语，意思是“好久不见。”
见到这熟悉的手势，沈念玖心底对顾泽那些怀疑彻底消散了。
顾泽的手语和外界的常规手语并不完全一致，因为年幼时的沈念玖和他为了方便交流，简化出了属于他们的一套沟通手语，外人根本学不来。
“好久不见，身体如何？”
沈念玖也同样打着手语回复着。
“我一切都好，这伤口不深。”
顾泽没有心情跟他一直比划，直接开口说出声，他刚刚被老婆踹下床，心情不算美妙，只想尽快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然后回去继续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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