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果在黑暗中渐渐就看不见那艘离开的游艇。
曾经母亲突然离开让十八岁的他如坠冰窖，而今同样是离开，他在送别。
不再困苦，因为身边有一个人陪着他。
“现在是不是都结束了？”岑果抬头看裴域。
裴域点点头，带着他回车上，“接下去就是警方的事了，可能会来找你问点话，我一会儿把话术告诉你，你只要记住，你叫配合调查，不是任何嫌疑人，说实话，但不用怕。”
岑果已经不会再害怕了。
他有了最温柔坚强的盔甲，从五脏六腑都绵延勇气。
两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没让老太太知道，找了个借口要出差，住在之前岑果租的那套房子里。
之前岑果就想把房子买下来，趁着受伤，两个人空闲下来，就准备签合同。
可看到合同和房产证，他才发现这房子的业主是裴域。
“你不是说这是艾瑞克的房子吗？”岑果很震惊，他住了这么久，原来房子是裴域的。
“本来是艾瑞克的，他不想租只想卖也是真的。”裴域搂着岑果的腰，递给他一支笔，让他签字，“既然他想卖，你想租，那我这个中间人，自然要搭个桥。”
岑果握着笔，脸颊微微泛红，“所以，你因为我，买了套没有投资价值的房子？”
“所以如今这套没有投资价值的房子要卖给你了。”
岑果看着上面的交易金额，都有点不忍直视，卖倒是正常卖，但是这个价格，就算是在现在的文成市都买不到一套这样面积的精装修了，更何况还是金城。
“裴总，你给我这个价格和送我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送的可以要回来，买的就是你自己的。”裴域点点签名处，“价格多少由产权人决定，合法交易，买卖双方自愿，概不后悔。”
他可以送岑果很多东西，但他希望房子是岑果花钱买的。
花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这是属于岑果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中介费很贵，我还一直没给。”岑果没再看合同，签上自己的大名。
裴域揉揉他的头，眼底温柔，“我已经得到很贵重的中介费了。”
签完字，岑果把笔一扔，翻身跨坐在裴域腿上。
两个人一人伤一条手臂，合法的夫夫从领完证到现在都还没有亲热过。
岑果单手解着裴域的衬衣纽扣，俯身而下，吻上他的唇，“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我？”
“谁说的？”裴域背靠着沙发，享受小水果的服务，又忍不住含住他的唇温柔吮吸。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裴域还真不知道，但他很清楚，他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对岑果动心的。
奚瑾越拍的那张照片。
他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一个人，沉溺到骨子里的保护欲。
岑果解开了他的衬衣，肌肤相贴，试探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在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会帮我，你会生气吗？”
裴域缓缓睁开眼睛，握住他的手指放在自己宽松的居家服裤腰上，“所以在姜家你对我哭和示弱，是在勾引我。”
岑果目光颤了颤，低下了头，是愧疚。
他觉得自己弄脏了和裴域的相遇。
他一开始只是想活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坚持不下去，真的如姜泽修所愿去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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