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月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碧蓝晴空的时候去林家接林昭云。
林政辅被降职后，整个林家都笼罩在愁云中。
因着姜氏被送回老家喜得眉飞色舞的二房夫人柳氏也没高兴几天。
她终于意识到，同在屋檐下，二房能有一安身之处，且在京城过上体面的日子，全都仰仗大房的尚书之位。
如今府邸的中馈，是老夫人身边的方嬷嬷管着。
方嬷嬷终究是下人，一举一动，皆是照着府上的规矩来的。
不似从前姜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二房得了什么便宜，她也只当作没看见。
只有二房的那几个姑娘觉得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
方嬷嬷就一句“太子妃吩咐过，不许苛责了姑娘们”，柳氏就算再想偷摸着做点什么，那些下人们也不敢了。
大房以庶充嫡的事情闹出来后，柳氏简直脚下生风，她终于能扬眉吐气贬低一回姜氏了。
只是还没得意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林二老爷一巴掌打清醒了。
“眼皮子浅薄的东西，她就算没有儿子，可两个女儿，一个是王妃，一个是太子妃，你就算生了一百个儿子，给她提鞋都不配。”
柳氏不服气，红着眼睛嚷嚷道，“太子妃嫁入东宫两年了，还没有喜讯传来，我可是听说，陛下和娘娘想给东宫迎新人了，还有雍王妃，送回娘家命都快没了，得意什么？”
林二老爷吹胡子瞪眼，骂道，“无知蠢妇，过几日，太子妃就要送王妃回王府了，你还在这里和人攀比生没生儿子，你可是有四个女儿，哪个有大房一半的出息，你我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说完甩袖离去。
正是林二老爷的一句话，让柳氏动了心思。
今日迎太子妃时，她特意带上了二房年纪最长的姑娘林艺艺。
陪着林端月去晓风院的路上，柳氏凑到她跟前，“……大嫂离开家后，艺艺总是过来陪着王妃说话，如今王妃要回王府去了，身边也没个信得过的人，太子妃若是不嫌弃，就让艺艺跟着王妃回王府吧。”
边说边观察着林端月的神色，见她似乎并没动气，又说道，“那丫头命贱，太子妃就把她当个下人使唤。”
“咱们家的下人，可都是要签身契的，二婶是打算把她卖给长房么？”
柳氏听了林端月的话，脸上讪讪的。
什么卖不卖的？
话说得这么难听干什么？
“这不是想着王妃身子不好，在王府又没个贴心的人，前头陪着王妃长大的冬栀人都没了，让艺艺陪着王妃，一来亲姐妹也是个照应，二来太子妃也方便知道王府里的动静。”
柳氏还不算太蠢。
知道要怎么说服林端月。
“倒是难为二婶如此为我们姐妹着想，”说着就到了晓风院，“既然如此，让艺艺随着我进去吧，到底要不要带着她，还是得王妃点头。”
柳氏听了，难掩激动的将垂头低眉的林艺艺从身后拉了出来，直接推到林端月跟前，“太子妃请便。”
大房的两个姑娘自幼不在一处长大，关系也不好。
要说太子妃是真的为王妃考虑，根本不可能。
让林艺艺作为太子妃的耳目，留在王府，不也是正中了太子妃的下怀么？
林端月只带着落香和林艺艺进了晓风院。
柳氏刚想探头，就被束姑姑挡了回去。
她悻怏怏的甩了甩帕子，却不肯走，张着脑袋望着院子，下一瞬，院子里的大门就被关上了。
柳氏恨得跺脚，眼睛只差把那两扇大门戳个窟窿，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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