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卫征睨了一眼卫云歌洗的英桃，只有那么一小捧，可见卫云歌并没舍得多拿，刚要开口让卫云歌多洗点，卫云歌就笑道：“邻里街坊的知道我们家出了事，送了点儿英桃，不多，是点心意，叔叔尝个鲜。”
言外之意，是她们没钱买这么好的水果吃，都是别人同情，送过来的。
那管事昵了她一眼，“你们想要个定数，这是坏规矩的事。”
“你们家欠了两千钱的单子，如今官贷都是六七分利，我们也没多收，五分利，依着官家办事罢了。”
唐朝官贷一般都是六七分利，更有律法规定民间借贷不可以超过四分利。可官贷都六分了，民间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会只扒着四分利放钱？
尤其是像青石赌坊这种有靠山的，明目张胆的收七分利根本不成问题。
卫云歌点点头：“五分利确实不多，我知道，叔伯这已经是帮我们家想办法了。”
卫征刚要皱眉反驳，就听见卫云歌道：“只是这一个月就要翻百两银子，叔伯，您看，我们家确实有心无力，负担不了。咱们能不能换个这种的法子？”
“你想干什么？”卫征终于忍不住，出声呵斥道。
卫云歌却不卑不亢，“分期付款。”
这个说辞新鲜，众人一时都没明白什么意思。卫云歌解释道：“两千钱，咱们折个中，我们按月付款，我们按时还银子，早晚有一天能还上。”
屋内有一时的静谧，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卫云歌对上秦管事的目光，秦管事忽的笑了一声：“你们家这个闺女，倒是主意大。”
此话一出，卫征以为秦管事被卫云歌惹恼了，气的一把拽过卫云歌就往屋里拉：“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卫云歌一边挣扎一边急着道：“女儿并非胡说，女儿手里有钱！”
“你有钱？”卫征的动作一顿，“你能有什么钱？”
卫云歌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来：“昨天书韫哥哥来找女儿玩，陪着女儿做买卖，正好遇上了武姑父。”
卫云歌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捧着一两银子，急道：“是书韫哥哥的姑父，武大人。武姑父看着女儿卖酥山，说女儿想法好，还说女儿懂事孝顺，知道给家里排忧解难，这一两银子，就是他赏给女儿的。”
卫云歌炮语连珠，生怕卫征不信，还将手里的银子又捧了捧。
卫征嘴唇嗫喏半天：“武……姓武？你什么时候认识这号人物了？”
卫云歌在心中一阵无语，心想这爹还真是老实实诚，扶都扶不起来。她偏着头，睁大了眼睛假装不理解：“武姑父……很厉害吗？他很亲切呀，对女儿和大哥可好了，就是女儿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卫征哆嗦着嘴唇：“你大哥？”
卫云歌点点头：“嗯，书韫哥哥是我大哥的同窗，这些日子因为家里欠债的事没有上学，书韫哥哥天天给大哥送书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人们基本都听懂了。那位刘管家琢磨清楚了形势，笑了笑：“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早说？”
卫云歌不解的眨眨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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