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歌、大郎、四姑娘三个人才推着车到了巷子口，老远就又看到二姐正站在巷子口张望。风一吹，冻得直搓手。
见他们终于回来，二姐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怎么样？”
四姑娘得意洋洋的走上前去，掀开陶罐盖子，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我们卖空了！”
“卖空了？”二姐眼睛瞪的老大，心脏都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就差把头都伸进了陶罐里。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最信任的大哥，只见大郎眼中笑意都快漾了出来，冲着她缓缓地点了点头，笑道：“赚了二百六十文。”
“二百六十文！”二姐惊呼道，自己都不相信这是一个什么概念的数字，低头一看，筐子里全是一个又一个的开元通宝。
她张了张嘴吧，愣是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四姑娘噌的一下就蹦起来抱着二姑娘开心的直笑：“二姐姐，回家，云歌说了，今天晚上吃肉！”
她伸手一指，小摊车上正有一小块，鲜嫩的很。
二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怎么切的肉，直到热气腾腾的菜出了锅，鼻子里闻到了香气飘飘的肉味，她才终于缓了过来。
“这都是什么啊？”
院子里响起乔氏的声音，还有卫征，正看着满院子的锅碗瓢盆和推车，目瞪口呆。
一抬眼，正遇上端着一盘出锅的羊肉炒青椒站在厨房门口的二姑娘。
“这怎么，还炒上肉了？”乔氏当即就急了眼：“咱们家都是什么日子了，还炒这么多羊肉？！”
她跺着脚，又恨又心疼：“谁让你买羊肉的！”
“我买的。”卫云歌站在屋门口，“爹，娘，外面冷，先进屋吧，饭都做好了。”
月上中天，甜水巷飘着饭菜幽香，家家户户灯火连绵，欢声笑语。
只有乔家，一桌子的饭菜，却没有一个敢动筷子的。
青椒炒羊肉、胡饼、炒秋葵，还一人煮了一个鸡蛋。这样的丰盛，就算是没欠债之前都未曾有过。
卫征和乔氏坐在桌边，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家里都已经揭不开锅了，我跟你们阿娘在外面奔走，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口干舌燥都不舍得花两文钱卖一碗茶喝。”卫征极力忍着自己的愤怒，“你们怎么就不能懂事一点儿？”
乔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卫征，意有所指道：“我知道你们这段时间受委屈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穿的都跟不上，是爹和娘对不起你们。”
话音刚落，卫征原本愤怒地脸色有了几分微弱的难堪，他偏过头去，心口堵得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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