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坊门关闭大约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罐子里的奶酪就已经见了底，四姑娘一抬头，正对上捧着一筐开元通宝的大郎，满目震惊。
“我们……我们卖了多少？”四姑娘结结巴巴的，瞅瞅自己眼前的空陶罐，瞅瞅大郎，有些不可置信。
大郎一直在一旁默默地算着账，每一笔数目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生怕出了差错，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对眼前的结果恍若大梦一般：“五十六份奶酪酥山，二百八十文……十六份烟霞酥山就是九十六文……”
四目相对，大郎深吸了一口气：“再加上有人打赏的十文钱，共计三百八十文。再加上先前在巷子里卖出去的，有四百文。”
四姑娘心跳不止：“我们，在这儿卖了多久？”
大郎看了看天色：“不到一个时辰？”
四姑娘愣了一瞬，当即高兴的蹦了起来，拽着大郎又哭又笑，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卫云歌却冷静得很，不声不响的从篮子里拿了六十文。
“云歌？你要干嘛？”四姑娘当即警觉起来，她是见识过卫云歌花钱什么样的，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于是立马从大郎身上跳下来：“你可不要飘啊，虽然咱们赚了钱，但是也不能大手大脚的。”
卫云歌没有答话，却从袖中掏出了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两个小布袋子，拿出来时还有悟出来的热乎气。
大郎和四姑娘谁也不说话了，安静的看着卫云歌把每个布袋子都装了三十文开元通宝，又看着她拿出两个袋子，将陶罐子里仅剩的那点儿英桃酱盛了出来，连罐壁都刮了个干干净净。
这才走到坊门前的官差面前。
“官爷。”卫云歌浅浅笑道：“我们今儿没想到能这么顺利的卖出去，所以带的酥山少了，这会儿已经卖完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递上装好英桃奶酪的袋子：“这是我自己做的英桃奶酪，除了淋在酥山上，淋在馍上、或者冲茶喝，应该味道都不错。这是小人的一点儿心意，多谢官爷今儿让我们在这里摆摊。”
那两个官爷没想到卫云歌这么懂事，接过牛皮纸袋子的时候，手中竟被动作飞快的赛了两个小布袋子。
定睛一看，那小布袋子看上去很不起眼，针脚也有些粗陋，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缝的。
只是拿在手上也有一些不轻不重的分量。
为首的年纪要大一些的官爷又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卫云歌，这才觉得这小姑娘可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稚嫩可怜，一举一动颇有章法。
就说这盛钱的布袋子，那也得是她自己准备好了的。
那官爷摇摇头：“这是什么意思？”
卫云歌笑道：“今儿本来是卖不出这酥山的，是好些主顾看官爷吃酥山吃的香，这才过来问两嘴的。我和哥哥妹妹， 都很感谢官爷帮我们宣传。”
明明是她们白白送过来的，现在还成了连吃她免费送的东西都叫帮忙了。这话实在说的太妙，那年纪大的官爷终于开口问道：“小姑娘，你是哪家的？”
卫云歌不卑不亢的回道：“回官爷，我是卫家的。我爹叫卫征，是大理寺狱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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