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二姑娘被接回家中之后,卫家的门楣就没停歇过脚步。
来探望的,来问候的,来趁机攀关系送礼的,来打探是非的,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而最令人讨厌的大舅母,是一天好几顿的往这里跑,美名其曰送鸡汤。成日里又是鸽子汤又是乌鸡汤,稍微闲话两句就要往二姑娘的厢房里凑,没聊一会儿就又是掉眼泪又是气的骂娘,抱着二姑娘那难产生出来的小娃娃直叫心肝肉。
四姑娘平日里最烦大舅母,只能躲着不见面。卫云歌也躲清闲,又得忙活打官司的事,又得盯着铺子里不出乱子,借口忙乱,也与那大舅母不见面。
原本乔氏经过前面那几桩事后,对自己这位亲嫂嫂也有了几分芥蒂,可这几日大舅母是成日里跟着伺候,就连二姑娘产后排出的恶露那大舅母都挽起袖子就去擦,让着乔氏又跟着动容,没几个回合,又和她亲亲热热的,嫂子长嫂子短的聊心事。
这一日二姑娘刚睡下,大舅母挽着乔氏的手往外走,叹气声连连,时不时地还要掏出帕子擦拭眼角的泪:“可怜见,赵家杀千刀的,存的什么心,看把二丫头给苦成什么样了。”
乔氏听见这话,又揪着心肠,只管一声声哭着,将那日的情形翻来覆去的又讲了一遍。
大舅母往地上猛啐了一口:“呸!”
她气的那手指头戳着乔氏的头,就像一个家族里的长辈训斥不懂事的小娃娃那样:“从小我怎么教你的?不惹事也不能被人欺负到头上,那赵家存心是等着二丫头难产死了好吞她的陪嫁,这你都能放过?!”
乔氏一个已经逐渐当惯了夫人的人,被大舅母这样斥责,不仅没有恼怒,反而还生出一种窝心的温暖感。她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这位长嫂,一时间全然无了主心骨。
二人一路走到待客的厅堂坐下,乔氏捏着帕子捂着嘴哭道:“我何尝不知道赵家是虎狼窝,可当初那小子跟他娘来提亲的时候,说话做事也是玉树临风的好郎君样子,我想着她能与我家二姑娘举案齐眉就行,谁承想……”
张桂梅是得了卫云歌叮嘱的,在卫家当管家婆子这几年,她也逐渐摸出这大舅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泡了一壶正山小种,还特意选了今年盛世缘出的最新的玉兰花白玉茶盏端了上来,给了大舅母一杯,走到乔氏面前时,一边递过去一边劝道:“娘子快别哭了,这几日哭个不停眼睛都要坏了,叫二姑娘看着也伤心。”
可话还没说完,大舅母就气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她猛地拍了一把桌子,摆出要出门打架撕头发的架势:“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写了和离书,按着那赵严序的头签字按手印,敲锣打鼓满大街让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那赵家存的什么心干的什么事,你倒好,把姑娘接回家来算怎么回事?这到底算是个什么明目?总得有个说法吧!”
乔氏叹着气,手里的帕子都哭湿换了好几回:“我何尝不想这么做,可是嫂嫂,二丫头那几个时辰生下来的娃娃可怜呀!总不能刚一落地,就父母分离,连个正经的家都没有,将来岂不可怜。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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