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快关坊门的时间，来往人口也不算太多，卫云歌的眼睛亮晶晶的，满脸的欣喜与佩服，仿佛吃过酥山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事情。
那官爷上下那么一打量，一眼就能看出来卫云歌这几个孩子身上穿戴不过尔尔，说是有些落魄都不为过。也就那个年纪稍微大点儿的男孩身上的衣服还算工整，卫云歌和那个矮个小姑娘身上的补丁连起来都够织一件里襟了。
就这种出身，怎么可能吃过酥山？
官爷带了些微妙的优越感：“那当然，每年夏天都要吃的。”
其实他也是奉上贵人恩裳了，才偶尔奢侈那么一把，只是面前是这么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他当然不能露怯。于是故弄玄虚的砸吧砸吧嘴：“你这酥山……”
“还算是像那么回事。”
甚至可以说比他吃过的酥山还要好吃。官爷把后半句话隐在心里，一个不起眼的小推车卖得酥山，能比西市正儿八经的酥山还要好？
说出去笑掉大牙了。
临近傍晚十分，夕阳西下，不少下了工、干完了活计，赶着里坊关坊门之前回来的百姓都陆陆续续的走在路上。
路旁的摊贩们也都渐渐有了生意，唯有卫云歌的酥山小推车，总是有人张望，却没有人真的凑过去。
卫云歌却开开心心的：“多谢官爷夸奖，官爷都说好吃，那我就放心了！”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落在往来人口的耳畔。
那官爷也十分受用，又拿起勺子吃了两口，卫云歌也不走，就专门待在一旁，和那两位官爷聊家常。
四姑娘本来正还在着急，使劲朝着卫云歌的方向探头使眼色，眼瞅着做买卖的时间就这么点儿，她还只顾着跟两个不相干的人聊天。
四姑娘叹了口气，看着摊车面前空荡荡的人，再看看附近小摊车旁那围的满满当当的人和不断收账的开通元宝，心都泛着酸。
可没想到，埋怨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面前就已经站了一个妇人，身畔还站着一个不大的女娃娃，瞧着和四姑娘差不多大小，只是身上穿的戴的，都是上等棉衣。
而旁边的妇人就要朴素的多，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打眼一瞧，就是在这小姑娘身边伺候的。
“酥山？”那小姑娘怀疑道：“是真的酥山吗？”
四姑娘刚要应声，就听见卫云歌的声音从身边飘了过来：“当然是了，您瞧，那边坊门的官爷，手里都拿着呢。他们都认证这是真的酥山。”
那小姑娘和妇人顺着卫云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两个当差的官爷手里正端着一份酥山，被吃掉了一个尖尖。
卫云歌嘴边噙着一抹浅浅的笑：“小姐一看就知道是吃过真正的酥山，真的假的，哪敢骗您？”
这话让那小姑娘大为受用，连带着胸脯都挺的比刚才高了两分，她扬了扬下巴，抬手指着原味酥山：“我要这份。”
妇人皱了皱眉：“天太冷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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