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1月的一场大火让长沙古城付之一炬!
但坚强的湖南民众并未丧失抗战的信心,他们将这种战争的悲剧独自承担下来。
1939年2月,伤员救助工作告一段落后,婉春离开长沙赶去贵州图云关跟救援总队汇合,路上, 他们看到长沙市内小本营业、露天商场、旅社饭馆等已在废墟之上陆续恢复。
“七小姐,长沙的人们真是勇敢又坚韧。”小玉把视线从车窗外收回,转头跟婉春说。
婉春看着在废墟之上忙碌的人们,对小玉点点头。“不是有句话吗?中华国若亡,除非湖南人死光。”
“几千年前,秦王扫平天下之际,楚国遗民楚南公曾预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结果,倾覆秦朝天下的正是三个楚国人,陈涉、项羽、刘邦……唯楚有才,于斯为盛。这是一座英雄辈出的城市。”来自协和的骨科医生楼医生说。
大家默默地看着窗外临时搭成的陋屋,看着许多人从一片破砖残瓦之中,重理故居,经营生业,心中由衷敬佩。
长途跋涉后,婉春他们终于找到图云关跟总队汇合。
图云关从古至今都是贵阳通往湖南、广西的必经关隘,为老贵阳九门四阁十四关之一,这里山高林密,地势险要。
“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知道长沙大火,我们都担心得很,就怕你们有什么意外。”林教授知道他们回了,专门在路口等着他们。
婉春苦笑:“再晚那么一点点醒来,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不过,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啊?这里地处关隘要津,树木葱茏,是个绝佳的天然掩体,做后方医院正合适,真厉害。”
林教授哈哈大笑:“我就是看中了这里的地理位置,今后,我们要把这里建成全国战地救护中枢。有我们在这里从事卫生保健工作,其作用等于是让一个军有十二个师啊。”
婉春看着除了栖在关口上的几家杂货小铺、一家小饭店外,再无其他建筑的地方,额,感觉林博士的理想有点遥远,但又让她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和勇气。
先来的同事已经平整了几块开阔的地方,安营扎寨,晚上,婉春和小玉还有护士陈静,三个人挤进一个小帐篷里一起睡。
虽然条件很艰苦,但她们却很开心,三个女人紧紧挨着互相取暖,开起了卧谈会。
“项医生,报上有你先生的消息了,打了胜仗呢。”陈静笑着用胳膊碰碰婉春。“想不想他?”
婉春也笑起来:“想啊,可想了。但我更想我女儿,在家的时候,这个时候,她总要缠着我给她讲故事。有时候我忙着写教案,还嫌她烦呢,胡乱讲两句应付她,就让她自己睡了。这会儿,满肚子的故事,却没办法讲给她听了。”
陈静也沉默起来:“我也想我家丫头小子了。”她比婉春大三岁,家人都留在北平,她自己跟着医院的同事跋涉各地,救护病人。
“在家也总骂他们学习不好,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现在想来,那又有什么要紧,只要他们平平安安的就够了。我离家前,我儿子跟我说,他说妈妈你去吧,妹妹我会照顾好,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陈静护士的声音很低。“我先生是个中学老师,我说我要到前线去,他说你去吧,家里老小我看着,抗战了,我们家总也要出一份力。”
“陈姐姐,你丈夫也是很好的人呢。”小玉听到她们说到最后都沉默了,忍不住也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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