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南京有“六朝古都”、“十朝都会”之称。
然而,对于婉春来说,提到南京,脑海中首先想到的便是南京大屠杀,是一座刻着苦难与伤痛的城市。
1929年初春的南京,风还有些刺骨,所幸空气是沁人心脾的。
婉春是怀着沉痛的心情踏入这片土地的。
她和喻言卿一下车,便有人来接。这次回来,喻言卿带了两个随从,一个是黄金利,一个喊冯有凉,婉春带着阿凤。另有两个随从开汽车拿行李走公路回来。
因为婉春实在不想走现在的公路,颠簸得让人难受,所以喻言卿陪她坐火车。
“言卿老弟与弟妹一路辛苦了。”来接车的是两个男子,一个年轻些,一个中年人,中等个子,穿着西装大衣。中年男子看到喻言卿就哈哈笑,急忙上前与他握手。
“总司令昨日知道言卿今日回来,便命我来接车。”中年男子笑容可掬。“说无论今日多忙,都得抽空见见云卿和夫人,当面给两位道喜。”
婉春跟人打过招呼后,做新媳妇的安静状,微笑着站在喻言卿身边。
喻言卿做了个请的手势,与那人边走边说话。“辛苦林兄!总司令的关心爱护言卿受宠若惊,感念于心。此次南京任职,言卿定当全力而为,不辱使命。”
那人又拍拍他的肩,哈哈哈笑:“总司令都不知道夸了言卿多少回了,说江北在言卿带领下,全心全意为党国,不像有些人,私心用尽,让人恼火得很。”
喻言卿微微笑:“为国为民,言卿从未有二心。”
那人更是笑得厉害:“好好好,言卿说得对,林某也是如此。”
婉春在心里偷偷给喻言卿翻个白眼,想来这人是总司令身边的人吧,他才这么卖力恭维。
车子缓缓前行。
“这中山大道是刚刚建好的,弟妹觉得比上海如何?”那林兄给婉春介绍。
婉春透过车玻璃窗看到,新铺的中山大道是条光亮的柏油路,路两旁,初栽下的梧桐吐出嫩芽,路边还设置了木椅,路上车流不多。但道路两边,一栋一栋新建筑在如火如荼的建设。
“非常好。”婉春笑着回答他。
虽然婉春话不多,但这个林老兄谈性很浓。
“国民政府特聘美国著名建筑工程师为顾问,同时也聘请曾留学欧美的吕先生等一批国内专家相助,编制《首都计划》。”那位林兄喜气洋洋。“我们的目标是将首都一地不独成为全国城市之模范,并足比伦欧美名城也。”
“小弟上次参会也听了一耳朵,设计师说计划将南京分为六个区域,中央政治区在中山门外紫金山麓;市行政区在鼓楼以北的傅厚岗;两个工业区在长江两岸及下关的港口区;住宅区分三个等级,除旧城区外在城北另设高级别墅区,主干道两侧和明故宫、新街口一带为商业区,文化区在鼓楼、五台山一带。如到时全部建成,金陵城不知是何等繁华。”喻言卿跟他聊。
婉春听得很感慨,她想,北伐成功,定都南京,老百姓看到局势甫定,哪怕只是短暂的安稳,当时的人们对于建设一个新中国、新首都的热情,立即就被点燃。也可以看出,人们对安定生活的渴望是多么强烈。
车子径直开到总司令官邸,还好喻言卿早有准备,带了专门准备的婚礼伴手礼。
总司令和夫人一起接待的他们,第一次见面,婉春尽职尽责地做一个陪衬,不多话也不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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