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本来就显得黯淡的东京都市内如同蒙了一层阴影,那是天上的月光隔着浓浓的铅云所投下的暗影,也正是借着这股暗影的力量,深埋在土地和人心中的邪恶,才得以爬出来行走。
白日里来过的谷崎上造已经宣示大战,林泉在夜幕降临前也作好准备,将之前被阿石婆掀翻的法坛重新布置起来,静静等候着敌人的到来。
谷崎上造那个阴阳师也算是信人,当阴影笼罩整个都市时,他也在关帝庙的对面圈起一片地方,燃起火圈作为祭坛,中心放满写有神名的白色纸质神札,又供着鲜花果物,摆明了是一个召唤场。
阴影彻底落下后,一身狩衣装扮的谷崎上造也出场了,这位阴阳师踏在火焰圈起的场地中开始摆胳膊迈腿,仿佛大猩猩做慢动作早操般的跳起傩舞。
随着他的舞蹈,本就阴沉的天空中开始突然刮起寒风,风中甚至飘出点点的雪花来。
林泉隔得远远地,望着庙外街头火光下作舞的阴阳师,心中微微点头首肯:
“这道行也算是少见了。”
谷崎上造此刻正在进行的是祈雪之舞,这种傩舞乃是古代祈雨仪式的变种,本来是用来祈祷寒冷的冬天落雪,大雪可以带走多余的水份,使冬季的空气不那么寒冷,同时也可以冻杀地里的害虫,使来年的农业得以丰收。
可是谷崎上造跳这种舞却并非简单的求雪,而是真实的落雪,至于他一个法师如何能够行使天地之力,自然是借助了式神之力。
林泉抬起头来,可以看见阴影的云层中,阴云内立着一个肌肤雪白,身披蓝色和服的女子,那个女子正从和服的振袖中向下方的庙宇上抖落出雪花与寒风,是百鬼中的雪女。
黑住流是最擅长制造式神的阴阳师支脉,他们能够将活人或灵魂通过各种手段泡制成那种非神非怪的百鬼。
例如中村大神里的卯月花,就因为独特的偷窃癖,被他用特殊的办法炼成百目鬼,不过那个百目鬼还没成形,便被林泉出手毁掉,这也是两人结仇的开始。
后来的二次中村大厦事件里,林泉还对付过谷崎上造的二口女,并被他用银仙对抗过。
如今的雪女,想来也是谷崎上造用某个可怜的女孩灵魂,然后再用某种寒属性的天材地宝制造出来的鬼神。
这种鬼神早就在民间流传,不仅仅有着远超普通幽灵的力量,而且本性几近于神,在真正的核心没有被触及前,根本无法被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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