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努力站好，向钱颖和陈国华敬了个礼：“我叫郑耀先，现在化名周志乾，地下党员，于一九三二年受红区保卫部委派打入山城敌人内部，代号‘风筝’。”
陈国华大叫：“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你是地下党员？你特么是臭名昭著的军情局‘鬼子六’！”
说罢，掏出枪就要开火，被一旁的钱颖喝住：“陈国华，你冷静！”
“我冷静不了！他是地下党员？在他手里有多少自己同志的鲜血！你让我怎么冷静？”陈国华状若疯狂。
俞翻走过来，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将陈国华压坐在椅子上：“老陈，你先冷静，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可惜事实不是你知道的那样。”
陈国华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在俞翻一只手的压迫下，自己居然连动都不能动，心中凛然，眼里的血色也慢慢褪了下去。
俞翻看了下钱颖，“至于老郑的身份，等下我有话说，现在请他说说咱们这位韩冰同志充当‘影子’的经历。”
郑耀先看向韩冰：“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猜想‘影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惜一直没有结论，甚至一度犯了方向性错误，把江万朝当成了‘影子’，没想到你就在我们的身边，有手段，高明！”
“这些话就不要说了，直接说为什么会怀疑我？我自认为没有露出任何马脚。”韩冰抱着胳膊，一脸平静。
俞翻接过话头：“过去你是没有露出过马脚，但现在是我们让你露出的，来，再认识一个人。进来吧，江万朝。”
两个战士押着江万朝从外面进来，看见他，韩冰的瞳仁迅速收缩了一下，却又假装不解：“这和江万朝有什么关系？”
郑耀先说道：“当初，我到陕北的时候，根本没往江万朝身上想，但是江心的牺牲，让我顿然明白，以江心一个连卧底基本常识都不具备的女孩子，代羽农怎么会放心让她到秘书室工作？其实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既然如此，还要派她跟我去西北做什么？监督我？肯定不是，因为跟我同行的宫庶承担的是监视我的任务。
那么，江心去西北一定有代羽农的深意。我猜想，应该是去跟什么人接头，什么人能让代羽农指派明知是红党卧底的人替他接头呢？
我从江心的包裹里发现了她的全家福照片，终于明白了，她的父亲江万朝就是她此行的目标，也就是说江万朝是代羽农的人，后来在我们准备离开西北的时候，江心居然被西北保卫部的人当场射杀，我立刻怀疑江万朝就是‘影子’，为了自身的安全，不惜将自己女儿杀害。”
俞翻看着露出惊讶神色的陈国华，一脸玩味的韩冰，以及神色凄然的江万朝，说道：“老郑和我分析这个情况的时候，一致省悟，里面有问题！以代羽农的狡猾，是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让人猜中‘影子’身份的，‘影子’一定另有其人，因为杀死自己女儿这个做法太低级了，绝不是一个高级特工能作出的事情。”
郑耀先接口道：“不错，也正是这个怀疑，我当时决定在没有找出真正的‘影子’前，江万朝还不能动，否则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韩冰却看着钱颖：“钱首长，您就放任他们这么胡来？胡乱怀疑人？我也是在社工部工作多年的干部，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是猜测，我认为不能靠猜测、靠怀疑开展工作，这跟胡攀乱咬有什么分别？”
钱颖却笑了：“这件事是俞组长拟定的计划，我完全赞成并全力配合，你不必替别人打抱不平，江万朝愿意戴罪立功，俞组长早就盯上你了，从你回到办公室到出门买牙膏，全过程都看到了眼里，那个凌岳也是你的替身吧？另外，俞组长破解了你珍藏的刺绣手帕，否则还不好揪出你的狐狸尾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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