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魔力潮3(1/2)
张伟抬起头,两目直视谢君同又久久停留,因为他头上有苍劲的白发在挺拔。
谢君同将外套披好,挥手散去密室里的热气,也将自己额头、耳背、脖颈沁出的汗珠抹消。
他长舒了一口气,将这二十年的郁气一尽吐出,而后对张伟展颜一笑,如同老友相见,久别重逢。眉宇间含着数不尽的意气。
他的白发在怒涛中挺立,丝丝缭绕的雾气从发间升起,一阵阵热浪伴随着新鲜涌入的内力向外扩散、向外扩张。力量终于从谢君同的身体里溢出,带着喜悦与怒气,如获新生般的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谢君同完成了谢家仪式“拨正时刻”,他将继任家主,成为谢家武力之巅,与叶、轩辕两家角逐。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只有经历了“拨正时刻”的家主,才能登上历史的舞台,才算是武力巅峰。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谢君同一点内力没有,而现在他力量满载,头如白雪、躯体似铁。
谢君同将衣服穿戴好,瞥了眼张伟,说:“把她照顾好,别让她着凉。”谢君同指着谢君语。
谢君语倒在张伟怀里,神志不清,已经有三分钟了。在“拨正仪式”结束后就这样,她的身体过劳,头晕眼花,然后在张伟怀里睡过去了,现在只穿着一件单衣,披着张伟的外套,由张伟的使徒之力提供保暖。
谢君语的额头汗涔如雨须发紧贴,两只手还在无意识的环抱着张伟,略显干涸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又像喃喃细语。
“她这一去,十之八九,以后恐怕再也无法运功了。”谢君语将一旁蹲着的秦穷踢起,“帮我个忙,照顾好她,以后她就不是谢家的人,归你了。”
“我?”张伟诧异的看着谢君同,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把她带走就行,等她醒了自然会清楚,现在我是家主,万事都由我来做,我姐和谢家没关联了。”说着,谢君同又踢了秦穷一脚。秦穷身上汗渍更多,隐约还有血液结块,整个人的精气伴随着体液流出,连同内力一起还给了谢君同。
谢君同拿走了谢君语九成的内力,拿走了秦穷大半性命。这条命本该是由谢君语给出去的,谢家的流星飒夜就是用在此处——成为“拨正时刻”的祭品。
轩辕家依靠一代又一代的醍醐灌顶,叶家赌悟性,谢家任由血亲间相互吞噬,三家各有所长,后一代才能在彼此间一较长短。
秦穷头发也有些花白。他身躯颤栗口干舌燥,精血连同力量一起失踪,这时的他才觉得自己丢失了半条命,却没发现他的身体苍老,已有早衰之相。
秦穷的花白是彻彻底底的花白,如衰老如死亡。而谢君同的无暇之白却是力量的影子,强盛勃发,连带着心里头一次觉得可以在力量上和轩辕龙城一较长短,在他眼中天下第一只有轩辕龙城,叶一南已经是过去式了。
这就是拨正时刻的代价,不过代价是由别人付的,早在谢君语开始修炼流星飒夜时就注定。
“好了,保护好我姐,顺便把这家伙送到目的地,地方发给你了,就当帮我个忙,毕竟谢家答应人家了。”谢君同又指着秦穷说。
张伟知道谢家答应了什么,谢家过去留了秦穷一命。
谢君同看着张伟,发觉他确实不用自己搀扶后率先推开了密室的门:“走吧,直升机的位置你知道,走上去就好,谁拦杀谁——现在谢家归我,不顺眼的全部做掉。”
谢君同冲出门外,这里本该是无人监管的地方,但没一会儿就爆出“噗”的一声,那是肉体从肚子里炸开的声音,像是被巨石锤扁的肉泥,这还是张伟头一次见识到谢君同的暴力倾向。
“喂,愣着做什么?”谢君同的脑袋再一次从门口探出来,他对着张伟不满的说:“你在飞机上有的时间是思考,现在先出来带走我姐,我说过她不归谢家管了,你把她带走好不好?就当帮我个忙,我们两个不该再见面了,她现在只是个姓谢的。”
张伟抱紧了谢君语,连带着拖起秦穷,四个人逐渐向外走去。
这是一片长长的过道,两侧是监牢——刚才的密室就是秦穷的牢房。
张伟看见迎面又跑进来两个人,他们脚底踩过新鲜的肉河,然后接连炸开,声音分毫传不到谢君语耳朵里。
这不是谢君同的行事风格,他原先远没有如此莽撞。
面对张伟的疑虑,谢君同满不在乎的踩过鲜血河流,随口解释说:“旁系都是傻逼。嘴里只会说规则和家族,实际只想从宗家身上撕块儿肉下来,我早就想做掉他们了。等下谁朝你动手弄死谁就行,你要做的就是把我姐带走,还有把这个姓秦的带走,然后替我完成承诺,OK?”
张伟无意多生事端,以OK回应。
“那就好。”谢君同终于满意了一次,他喜笑颜开的踏出监牢,丢下一句话:“走了就不用回来了,谢家不欢迎你,因为现在谢家跟我姓。”
说着,他迎面走出去,外面是谢家的人,多是旁系,和姐弟两人不太相识。大约有三十来个,彼此站到一起,如同问责。
这群人中有人看了张伟一眼,也看到了被张伟抱着谢君语,还有跟在他身后的秦穷。
“君同啊……你这……不合规矩……”一位老人发话了,胡子大把的他上前半步,语气哀默,看上去似乎是在惋惜谢君同的所作所为,可谢君同丝毫不领情。
谢君同任由自己的头发飞扬,那无暇的白发轻柔的飘动着,正如他的心一般荡漾。
谢君同终于能笑出来了,他看着这个面前胡子大把爷爷辈的人,二十年来未曾说过的那句话砰一下炸开。
“滚。”
连带着,将所有靠近谢君语的人也粉身碎骨。那些血肉向四面八方飞去,却在撞到张伟身边时跌落,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有漏出来。
谢君语仍在沉睡,她精神损耗比较大,为了不折寿,还是多睡些好。好不容易保住了命,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身后的谢君同肆意笑出声来,他的笑声穿透在整个谢家领地,威慑着每个人。这个笑声几乎没什么意味,近似纯粹的高兴,但偏偏所有聪明的人都读懂了他的意思——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面对连眼眉也染成白色的谢君同,谢家的人终于放弃了对谢君语的关注,再没有人阻拦张伟和秦穷的离开。
张伟在离开前最后看了谢君同一眼,此时的张伟怀里抱着谢君语,谢君语身上披着外套,她的眉头紧皱,偶有半句梦呓。
而还在那边的谢君同,几乎忘掉了谢君语这个人,他还在笑,连带着发梢抖动,笑得前仰后合,纯白的光从他体内透出,整个人夺走了太阳的瞩目,变得耀眼而不近人情。
这是张伟最后一次见谢君同笑,此后的他只剩悲苦。
张伟一直和谢君同不太熟悉,毕竟是朋友的朋友,但看着那笑容,他终于知道每个人都有梦。
只是有的人太过勇敢,所以才一言不发。
夜将尽,天启明。
第二次回到直升机上,驾驶员没换,张伟将谢君同提供的地址给他。
“到不了那么远,我可以在郊区把你们放下,你们可以自己叫车。”驾驶员莫名说了些奇怪的话,然后对着张伟摆摆手,示意他坐好。
秦穷自己找了个位置,像是夹缝一样,正好把他安置的妥当。他现在很疲惫,而且咳嗽的厉害,几乎快要把嗓子还有肺给吐出来。其实那样也好,人少了这两样东西又不是不能活,毕竟安静些最好。
看着已经趴在地上无力起身只顾得咳嗽的秦穷,张伟将谢君语在怀里放好,然后腾出手来远远的依靠使徒的力量温润秦穷的身体。
秦穷的身体很糟糕,“拨正时刻”让他的身体老化了三十年,不多不少。
更糟糕的是秦穷在仪式结束后仍没有得到保养,血气就像呵出去的气,还没得到怜爱就消失了。而且一股接一股,无人在意。
当时谢君同忙着适应力量,张伟在照顾谢君语,没有一个足够强的人替秦穷缓解这种情况,现在张伟腾出手来了,他开始耗费精力理顺秦穷的气血,安润他躁动的精神。
秦穷的咳嗽声小了下去,但还是频繁。
前面的驾驶员低头翻找片刻,然后扔给秦穷一小瓶药。
“禁品,少吃点。”
秦穷又咳嗽了两声,若有若无的看了张伟一眼。
张伟知道他这是看自己心地还算善良。
彳亍口巴。
不见张伟有何动作,空中便汇出一股清泉。这股水流顺着秦穷的口腔落下,清润了他的喉咙,让秦穷有足够的唾沫咽下栓剂。
这自然是使徒的权柄,张伟还算好心,不过是多耗费些精神力罢了,反正他过来也没做什么,最多就是个过滤器,把谢君语的力量过滤了一遍。
“谢谢。”秦穷一连咽下三片,这才喘了口气跟张伟说话。
栓剂很快在他体内溶解,轻而易举的镇定了精神,也同样使他有些困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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