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1/2)
当飞机落在沪城机场的那一刻，我低头看着怀里还熟睡未醒的眉眉，感觉恍如隔世。
在国外这些日子，竟像是做了一场梦。
好多乘客已经开始整理行李，可我纹丝未动。
脑子里强迫自己捋出条线来：是了，眉眉的手术已经做完了，效果超出预期。但复健仍要跟上，不能懈怠。
回国后面临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跟徐军去办理离婚手续，想必这阵子他已经等急了。
特别是最近，总在微信上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有时候甚至打电话过来——我一概没理。
等办完离婚手续，我和眉眉现在住的房子就要腾出来，拿到后续那10万的所谓的抚恤金，我真的……要回去苏城吗？
一开始，我的确是打算，回去苏城，在父母家附近租个小房子。
把眉眉的转学给办好后，就出去找工作。
眉眉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好多了，身边还有父母能搭把手。
就是如今就业压力这么大，我做了多年的家庭主妇，早就跟社会脱节。
所以，工作嘛，能找个暂且糊口的便好。
总之，能养得起孩子，饿不死自己，也就够了。
是了，我的确是这样打算的。
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过一眼——飞机落地，坐在身后位置的周荔明，正在取行李。
他探头过来，看着眉眉睡的红扑扑的小脸蛋，笑了：“挺好，一觉睡到家。”
又嘱咐我，“不急，先让孩子落落汗。今天沪城有雨，外面温度有点低。把这个给眉眉穿上。”
说着，递过来自己的运动衫。
我心口乱糟糟的，只能先去唤醒眉眉。
眉眉刚睡醒了犯懒，不肯下地，于是被周荔明一路抱在怀里——我拖着箱子走在他们身后，看眉眉身上裹着大大的运动衫，两只胳膊搂着周荔明的脖子，小脑袋在男人宽厚的肩头上一颠一颠的，还在睡眼朦胧的犯迷糊中。
甚至，可能嫌趴的不咋舒服，又往人颈窝里钻了钻。
周荔明偏了偏头，我看到他似是笑了，伸手把运动衫又裹的紧了一些。
不知怎得，我突然希望这条机场的路，能走的久一些。
前方不远处便是出机口，周荔明稍稍放慢了脚步，与我并行。
他似乎想跟我说什么，看上去斟酌了几下，才终于开口：“……我一直都在。”
他望向我，眼神满含期许，再度重申了一遍，“老师，我一直都在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却喉咙哽塞，无法给出更多回应。
出机口越来越近，他似乎也有点着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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