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1/2)
历时近九个小时，手术结束。
最后一刻，连许岩都几乎瘫倒在地：“谢天谢地，终于完成了。”
我守在手术室门前，直到眉眉被推出来。
Max走出来，向我解释手术情况。
教授说的是英语，我听的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漏一个单词。
旁边的方方，比我还要激动：“80％！！受损神经成功修复了80％！！再假以时日，还有个自我修复的过程，那修复程度几乎可以达到90％！”
“桐光姐！太好了！手术太成功了！！”
方方抱着我直摇。
一时间，我哽到说不出话来。
再去摸脸，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哭了。
方方也忍不住地伸手抹泪，抹着抹着，又咧嘴笑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病房里，眉眉躺在病床上，小脸白白的，眉毛黑黑的。因为麻药的作用，还在沉睡。
坐在床边，我低头亲吻着她的小手，泪扑扑直掉。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是几个护士，在谈论刚刚的手术，听上去很兴奋。
她们说的是德语，但“Ming”这个词还是清晰入耳。
我突然回过神来。
是了，自从手术结束，还不曾见到周荔明——
折返回手术室，那里已经清扫消毒完毕。
我询问护士，方才主刀的医生在哪里？
但都摇头不知。
我四处寻觅，直到在距离洗手间不远的角落里，看到一个蜷缩的身影。
脚步忍不住的一顿。
那人缩在墙角，直接坐去地上——一只腿屈起，身上绿色的手术服只来得及脱下来一半。
脑袋歪在胳膊弯里，脚边是掉落的手术帽，一头被汗湿的黑发，凌乱地靠在膝前。
明明那么大个男人，力气却像是从他身上被尽数抽走了，变成了一个最脆弱不堪的孩子。
我走过去，一直走去人面前。
对方无声无息，濡湿的黑发遮住了脸，竟是睡着了。
我伸手轻轻拨开他额前覆盖的头发——人丝毫未动，只有浓黑的睫毛抖过一下。
右手就垂在膝前，皮肤白到，几乎没有血色。
指尖似在痉挛，抽搐着微微打着颤。
我攥住了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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