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院的小客厅,支了一张八仙桌。
因为侯爷第一次来蔷薇院吃饭,为显隆重,布置的小丫鬟自作主张系了织锦仙鹤纹桌围。
花舒看到这一幕,嘴角微抽,这不是让人误会么,好像她很盼望他来一样。
陆鸣倒是没想那么多,安然入席,和花舒相对而坐。
丫鬟鱼贯而入,端上热水,手帕,净口茶水。两人在丫鬟伺候下,净手漱口。
大丫鬟捧上食盒,一层一层取出里面的四个甜白釉四格拼盘。四个盘子,一共十六格,分别装了四样不同的小菜。
四干果:花生、腰果、松子、核桃仁;
四鲜果:苹果、葡萄、蜜橘、石榴;
四点心:糖渍栗子、藕粉桂花糕、玉虾饺、乳饼;
四凉菜:酱牛肉、松花蛋、姜汁脆藕、珊瑚菜;
另外一个食盒,则拿出了送茶点的一碗杏仁茶,送凉菜的小壶菊花酒。
这是侯府正头主子才有的餐前四四拼盘。姨娘们只有一个四拼盘,分别放了干果、鲜果、面点和凉菜各一份。
花舒只吃了两片藕,一个虾饺便放下筷子,再喝了一碗杏仁茶。
陆鸣就着菊花酒,吃了两块酱牛肉。
因他是临时回来的,厨房没有提前准备他的菜,花舒另外吩咐厨房,加三个热菜。
两人停箸后,小丫鬟上来撤了干果、鲜果、点心,只留下凉菜和菊花酒。
陆续摆上五道热菜和两盅汤,两样主食。
热菜分别是:蒸鲥鱼、笋干鸡煲、爆炒羊肚、蟹黄豆腐,上汤苋菜。
白瓷汤盅炖的两道汤:鱼肚参汤,莲藕老鸭汤。
主食:米饭和花生核桃粥。
菜刚摆上,厨房令人送来加做的三道热菜:青椒炒火腿,咸鱼茄子煲和蒸水蛋。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默默吃饭。
花舒猜他来意,饭后定是要留下来过夜圆房。他是她的夫君,这一天终究要来的。花舒暗暗想办法。心中有事,食不知味,反而比平日吃得更多。
陆鸣见她胃口好,想必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欢喜,说了一句:“你高兴,我以后常来陪你吃饭。”
花舒:“……”倒也不必。
饭毕,陆鸣喝了一盏茶,道:“我在你这儿沐浴更衣吧。”
“是。”花舒应下,派人去他住的瑞顺阁拿来换洗衣物。
丫鬟准备好热水,浴桶就放在与卧室一墙之隔的浴室。
陆鸣想叫花舒伺候沐浴,见她规规矩矩坐在榻上喝茶,没好意思开口,她是正妻,他不能以巧娘的做法来要求她。
陆鸣沐浴完出来,天已渐黑。为表示对今日的圆房郑而重之,他连头发也洗了。出来后,穿一身中衣,披一袭锦袍,坐在廊前的美人靠上晾头发。
他出来,轮到花舒进去洗。
热水重新换过,花舒坐在浴桶中,将身体每一个毛孔擦了又擦,直到指肚发白褶皱,花舒出水,擦干身子,穿上柔软的寝衣。
她出来时,陆鸣已将头发挽好,坐在榻上拿起那册她看了一半的《资治通鉴》。
他抬头,看到她中衣外披了一件粉色的丝袍,腰间绑了一条银红丝带。脸像半熟的桃子,肌肤润泽泛红,头发用一根簪子松散地挽在脑后,额角鬓边的几缕碎发是湿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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